随他去三个字,钟让说出来的时候口气自是无所谓,却在悄然中手指一根一根收紧。
季存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当然知道。
有关于商绾的一切,季存都是故意的,从刚才进了病房开始,他的所作所为,就都是演戏。
钟让想到这里,就冷笑了几声。
季存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其实很明显。想让商绾爱上他。
可是若是她爱上他,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钟让眼里划过一丝深沉,季存爱的分明是慕暖。
脑子里闪过去什么念头,紧跟着男人缓缓咧嘴笑了笑,最后他转身,对着床上的吴默道,“给你一个月的休假时间,顺便这一个月里,给我查一查慕暖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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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季存安排在了高级病房以后,吃喝拉撒都是最好的待遇,他最近空了,拍完一个广告就暂时闲了下来,整天往我病房跑。
要不是经常听见他冷嘲热讽我,我都怀疑季存是不是看上我了。
养伤期间我问他一次,“你是不是怕我回去跟你鱼死网破,然后把慕暖的事情捅出来,就现在先对我好点儿?”
季存翻了个白眼,漂亮的脸上挂满了冷漠,“你宫心计看多了吧?”
我一噎。
就听见季存道,“不过还真是这样,先把你的嘴堵住了,回头你敢发什么新闻,我就赶通告写你个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所有的行为都是别有深意。
季存对我的好有些越了界,这甚至让我开始防备季存,我总觉得他这么做像是给谁看的,给钟让?
这天晚上季存照例过来看我,我皱着眉头看他一路进门,季存道,“什么眼神?”
我说,“你最近很不正常。”
季存原本在笑的,这个时候嘴角一装。
他也知道我清楚他在演戏,但是我们都没说穿,季存需要个人配合他这么演下去,我配合就是了。
可是现在,季存出现在我眼里的殷勤程度,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畴。
直到他缓缓而来,在我床边坐下,我才发现他手里另外拎着一个袋子。
里面放着好多罐装的啤酒,季存一听一听拎出来,统统放在了我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我一下子明白了季存这些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常。
季存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听啤酒,沉默地直接仰头喝下,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我看见男人垂着眼睛,酒精液体淌过他的喉咙,他直接喝空了大半瓶,易拉罐被他捏的变形发出躁耳的声音,他才放下,狠狠喘了口气。
我愣住了。
季存哑着嗓子道,“慕暖把孩子打了。”
我更加呆愣。
季存死死攥着手里的易拉罐,“可是根本还没确定到底是谁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道,“你,还在想慕暖的孩子有可能是你的?”
季存难过是因为慕暖一言不发直接把孩子打了,而这个可能,有可能是马强的,还有可能……是季存的。
季存和慕暖发生过关系,在慕暖跟马强好的同时。
我觉得这实在是太过罕见,季存这么高傲的人,愿意做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我把目光放在了季存一张冷漠又隐忍的脸上的时候,忽然间又觉得,有什么不可能呢?
爱,让人不知好歹。
我不知道怎么说话,懂得了季存现在对我的行为,原来是一种发泄,一种报复,慕暖不会在意,他哪怕对我再暧昧,都不过是别人眼里的跳梁小丑。
原来季存也会有这样败落的时候,哪怕他一直是个王者,也终究会败给女人。
季存喝了酒又将易拉罐随便一甩,直接隔着老远丢进了垃圾桶里,我恍惚中如同看见了少年时期他在远程投篮一般,随后我用我仅剩下的一点善心道,“你不觉得不值得吗?”
季存反问我,“你不觉得你不值得吗?”
得了,大家都一样,也没有谁比谁高贵了。我心疼他做什么?我高兴地鼓掌都来不及。
房间里陷入一阵死一样的沉默,沉默中我看见季存那张漂亮又麻木无情的脸,才惊觉他眼神深处那么寂寞。
寂寞到,跟我一模一样。
我只能无奈地说,“这算什么,两个备胎的人背地里一起诉苦吗?”
季存伸手狠狠推开我,“滚蛋,我和你不一样。”
从身份上来说,他比我光鲜亮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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