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毕业了之后就留在了苏城,租了一套公寓,最近又因为要结婚,两家人凑了凑首付,买了套婚房,现在已经装修好了,早就可以入住了,但是两个人却都不愿意往里头搬,老一辈也只当他们是害羞,不好意思。
顾竭扬认识这里,大四的时候陆承泽就租了房子,他来这里蹭过几次饭,当时就想交一半的房租,过来跟他一起住。
后来陆承泽说了什么来着,他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顾竭扬在电梯里想了很多措辞,想着如何诚恳地跟陆承泽道歉,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着急,对方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那自己多跑几次。可是真的到了门口,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铃,却像是触电一般,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有些慌张,他还有些害怕。
他成年之后,忐忑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今天早上醒来,看到枕边人的时候,是真的吓到了,可现在的心情,却是比上午更甚。
——他刚刚想的那些话,一时间忘得一干二净。早上还有借口说,是去给他送钱包,那现在呢?直接开口说道歉吗?
要是陆承泽问“为什么道歉”呢?
难道自己要说“因为我睡了你”?
顾竭扬抬头看着这扇他开过无数次的门,不安地在门口踱着步。
——他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他害怕失去这个朋友,头一次想要做个懦夫。
但是他也没有离开,在车里枯坐了一夜。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硬生生熬红了一双丹凤眼,以至于在看到陆承泽的来电的时候,他都以为是自己通宵之后脑子不清醒而出现的幻觉。
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似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陆承泽那边却是顿了顿,随即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跟之前每一次的熟络不同的冷淡:“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静音。”
顾竭扬的心落下了一半:至少,至少不是故意不接听。
——可是下一句能说什么?直接道歉吗?
电话两头的人,似乎有默契一般,沉默了下来。
陆承泽听着那边有些粗重的呼吸,闭着眼睛揉了揉因为发烧而沉重的脑袋:“如果是想要道歉,那就免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难道还要说那种对我负责的话?”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