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是真的着急,这两天郁家一片愁云惨雾,偏偏郁叔平担心又重蹈六年前的覆辙,让郁安夏在陆家不好做人,怎么都不肯找陆翊臣帮忙。他自己不找,也不允许她打电话。
等郁安夏让悦悦和嘉嘉先进车里等他们之后,秦蓉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邱良你们还记不记得?”
郁安夏和陆翊臣相视一眼,开口问:“和邱良有什么关系?”
“郁可盈半个月前生了,是儿子。她和邱良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只是在分居。邱家这两个月也是一片混乱,邱良是独子,以后又不能人道了,邱家想着就算要离婚,但孩子必须给他们。郁可盈死活不肯,后来邱家不知道从哪弄到你爸作假账逃税的证据,就用这个威胁他换孩子。谁知道还没商谈出个结果呢,三天前郁可盈没说一声带着孩子偷偷离开跑得无影无踪,邱家知道后以为我们故意耍他们,一气之下就把证据交到了检方那里,说是鱼死网破,谁都别好过。”
总而言之,就是郁可盈这个关键人以为郁叔平大概要用孩子换回证据偷偷跑了,邱家无处寻人,眼看着手上证据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原本的威胁就变成了迁怒。
秦蓉抓着郁安夏的手,看着的却是陆翊臣,眼里噙了泪,也存了一分希望:“夏夏,这事只有你和翊臣能帮得上忙。你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他要是进去了我和你弟弟可怎么办?他才刚出生几个月,我们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陆翊臣看了眼郁安夏发白的脸色,片刻,缓缓开口:“这事,我知道了。”
陆翊臣嘴里的“知道”二字,就表明他不会置之不顾。
秦蓉稍微放了些心,怕被郁叔平发现,拍了拍郁安夏的手又拜托一次,让他们一定要放在心上,然后就匆匆回返了。
郁安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
逃税,税额达到一定程度,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触犯了刑法。
郁安夏的脑海里又浮现郁叔平憔悴不已的模样。
两人上了车,陆翊臣系好安全带,察觉到郁安夏依旧忧心忡忡,握住她的手温声开腔:“回头我找一下税务局那边的朋友,再和你爸爸单独谈谈,把情况了解一下。”
郁叔平被查出来的金额虽然大,但只要把欠缴的和罚金一起缴纳了,应该能免于牢狱之灾。
这对陆翊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安夏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陆翊臣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细均匀的指关节,“都结婚这么久了,跟我还说这些?好在只是金钱方面的问题,是犯了错,但也不是没法弥补,除了欠缴的税额,应缴罚金估计不会少,也算是给国家建设做贡献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至亲的人面前,有时候难免偏颇,做不到铁石心肠。
郁安夏心里泛着暖,主动把身体靠近他怀里。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真好。
从郁家离开,他们回了御江帝景。
路上,陆翊臣在水果店买了两大袋鲜艳欲滴的樱桃,郁安夏心想,他大概是看自己最近烦心事有点多,想着让她多甜一点。
郁安夏到家后就把樱桃洗了,厨房里十项全能的陈姨惦记着最近嘉嘉和悦悦都爱上了蛋糕,拿了一部分做酥樱桃蛋糕。
前段时间因为陪她在京都比赛,又因她生病的事耽误了许多工作,陆翊臣把他们送到家后便去了恒天。
晚上,他打电话回来说和税务局一位领导约了饭局,不回来吃饭。郁安夏知道肯定是为了郁叔平的事,心里感动之余不忘叮嘱他尽量少喝酒。
“陈阿姨,等下煮了醒酒汤温着,再煮点好克化的夜宵,先生今晚有饭局,估计会回来很晚。”晚饭前,郁安夏叮嘱陈姨。
“我知道了,太太。”
“妈咪,爹地在外面也会喝酒吗?”刚坐到餐桌上的嘉嘉听到两人谈话,抬起头,一双明亮大眼盯着郁安夏脆生生问。
郁安夏笑着回答:“会喝一点点,别的爷爷叔叔敬酒,喝一些是礼貌。”
嘉嘉拖着脸颊学电视里的哀愁模样:“可是我不喜欢爸爸喝酒。我们班上李小花的爸爸妈妈昨天离婚了,她说她爸爸就是在外面喝酒,然后逢场作戏和别的阿姨在一起,给她找了个后妈。”
郁安夏:“……”现在幼儿园里的话题都这么开放了吗?她忍不住好笑,“你知道‘逢场作戏’是什么意思吗?”
嘉嘉鼓着白嫩嫩的小脸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悦悦举手抢答,“小叔叔说‘逢场作戏’就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瞎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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