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T.K大楼,门前停着两辆警车,引来不少过路人的侧目。
姜皑目光一滞,“这是……怎么回事?”
江吟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警方来了解情况。”
言罢,推门下车,绕到另一侧给她开门。
凛冽的寒风从打开的车门外灌进来,姜皑攥紧衣摆,踯躅片刻,“是李倩吗?”
他眉峰坦荡,不想隐瞒,“是。”
谢权一直等在大厅,临时被拉来撑场子,小少爷很无奈,好不容易等到正主,连忙跑出大厅。
“哥,你可真沉得住气。”
不少好友闻讯打来电话问他T.K是不是要破产倒闭,顺便嘲笑谢小少爷终于要自立更新艰苦创业了。
谢权凑近一瞧,看见许久不见的小姜老师,怔愣几秒。
姜皑牙关紧合,在他关切的目光里下车,全程没有和谢权搭话。
江吟凉凉瞥他一眼,“事情怎么样了?”
谢权被他眼神吓得哆嗦两下,“李倩起初不承认,到最后林深提供了录像和音频,她才松口。”
“泄露文件的原因呢?”
“她没说。”
谢权挠了挠头,语气万分不解:“哥,不过是个员工,核心文件也没真的被泄露,有必要搞这么大?”
江吟轻轻皱了下眉头,眼风凛冽如隆冬寒风。
他就是要借此警告周氏,不要再试图招惹。
他们玩不起。
警方在顶层休息室,李倩被围在中央,负责商业案件的律师向警方提出了T.K的诉求。
泄露商业机密罪,判处三年以下拘役或赔偿商业罚金。
哪一项都足够李倩掂量许久。
江吟进屋与警方交涉,姜皑站在门外,轻靠着墙,和谢权相视而立。
公司的茶水间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谢权在顶层,一些风言风语自然会传到他耳朵里。
如果他问,姜皑不会隐瞒。
谢权却佯装无事,松开领带,“小姜老师,你这么久不来上班,来了还不和我打招呼,我真伤心啊。”
姜皑:“……”她想多了。
李倩被警方带走,一群人走出休息室,被控制的女人看到姜皑,神色狰狞。
她身后的警方连忙阻止住她要扑上前的动作。
姜皑静静站在李倩面前,不躲,也没有别的动作。
任她嘶吼辱骂,最后语气淡漠的回应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既然你管了,就该承担后果。”
李倩头发凌乱,突然狂笑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皑胸腔中翻涌着暴戾因子,明知道她是有意激怒自己,却无法平息住怒火。
直到江吟从休息室内走出,狂跳的心绪霎时平和下来。
姜皑看她的眼神多了讥讽,“如你所言。”
李倩被带走,顶层纷扰的气氛安静下来。
静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好像对大家而言,李倩不过是机械生活中用来调剂心情的一个起伏节点,她离开了,生活依旧继续。
姜皑活动了几下僵直的手臂,睫毛颤了颤,“江吟,我想回去了。”
谢权抬眉,不明所以,“你们不是要去日本吗?”
江吟:“……”
姜皑眨眨眼,更是一脸困惑,“什么时候?”
谢权反应过来,尴尬一笑,“他还没和你说?”
江吟淡睨他一眼,侧目和姜皑解释,“伊藤那边儿要我过去商量最后入场制造前的事情,把你自己留在国内,我不放心。”
看看,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人家伊藤定的日期是半个月后。
现在去,摆明了就是陪女朋友散心。
这些谢权憋在心里,被江吟瞅的没来由地心虚。
姜皑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怪不得早上他会问自己签证是否到期的问题。
“可是行李还没收拾。”
江吟:“我已经收拾好了。”
“……”姜皑没忍住,嘟囔一声,“所以你是打算直接顺到机场,再告诉我?”
谢权感慨,“心思好深是不是?!小姜老师,千万别被这个男人给拐卖了。”
江吟轻磨了下后槽牙,面无表情,浑身上下差点写满“我很不爽”这几个大字。
谢权接收到他的眼神,自动翻译为“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自动预测到被踹下楼的惨痛结果,小心翼翼绕过他,脚底抹油前不忘和姜皑说再见。
姜皑脑袋耷拉着,拽住他的衣袖,“是要去东京吗?”
江吟低低“嗯”了声,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想去看看你生活过四年的城市。”
她嘴唇翕合数下,没说话。
其实她想说,过去的四年,生活并不是那么美好。
江吟似乎猜到她所想的,扶住她的后脑,认真的,吐字清晰的补充上后话。
“想把你曾经一个人走过的路,陪你再走一遍。那样,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了。”
姜皑手指松开,又攥紧,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那样,就是两个人的回忆了。
无论什么时候再想起,她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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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订的机票,完全没有料到会突逢降雪。机场能见度降低,航班被迫延迟。
VIP休息区,暖气开得很足。
姜皑靠着江吟的肩膀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广播内又传来航班再次延迟的消息。
他递过来一杯水,“喝点儿。”
纸杯温热,透过指腹传来熨帖的温度,她喟叹一声,重新窝进沙发里。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空姐空少拉着行李出现在视野内,入夜雪停,能见度达到可飞限度。
普通休息区的乘客排好队准备登机。
江吟碰了碰姜皑的脸颊,扶正她的身子,“要登机了。”
姜皑睁开眼,睡眼朦胧,看到排队处的人群,蹙眉。
人太多,难免会发生肢体接触。
现在的她可没有能力处理好冷情的人际关系。
江吟穿好大衣,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我们走VIP通道。”
被他一提醒,姜皑担忧的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