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大夫的工分和护士帮工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方大夫觉得陈茵完全担得起。
陈茵没有想到,方大夫过来一趟,还有这样的主意,连连摆手说道:“这不妥,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你的医术那么好,可不能浪费了。”
事情解释清楚,人们都散去,吃了早饭也要开始干活儿了。
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吃完早饭之后,就朝着队里的田走去。秋收过后,也要开始准备种油菜和麦子了,这个时候山里的野物也还算比较肥美,也有人往山里准备去碰碰运气。
想着一大早的那出事情,不少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很。
先前陈茵弄出消暑丸出来,他们只以为这是凭借着陈汉生留下的方子做出来的罢了,这会儿又听方大夫说那么凶险的病症都被陈茵给救了回来,大人孩子都没事,这样的医术,让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陈汉生还在的时候。
消暑丸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反思了一下自己。
当初头一个说陈茵克亲命硬的人似乎就是刘金凤,陈大夫在的时候,他们遇到什么疾病心里都不慌,那些年里,陈大夫不知道救了多少重症患者,仿佛只要陈大夫在,病魔就不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大概是对陈大夫太过依赖,以至于听闻陈大夫噩耗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心里在悲伤的同时,也有着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这份恐惧被刘金凤的言语放大了,被她挑唆着就从心底里认定了,都是因为陈茵这丫头,陈大夫才会这么意外的去世。
可现在想想,他们的迁怒还真是没道理的很。
但凡是惦记着陈大夫恩情的,都不会对他的家人这么刻薄。
“这么想想,这些年说陈茵克亲命硬说的最凶的,好像就是当年陈大夫出诊出事儿的那家人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不就是想让人忘记陈大夫出事儿,是因为他们家呗,这不就转移怒火了吗?偏偏就挑了陈大夫的女儿来背黑锅,心倒是黑的很呢。”
“也不知道陈大夫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嘿,你这老小子,说的好像你当初没有那么说过陈茵那丫头一样。”
那人一脸正气的说道:“我还真没有说过。”
另外几个人都一脸的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人说道:“主席都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了,以后那些话就都不要说就是了。我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以前我错了就是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了。”
他们平日里看护着陈家那几人是事实,可是背后说陈茵命格也是事实,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想想在陈茵那丫头落水之前,都是低着头话少阴沉的模样,说不得这里面就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呢。
这天过后,陈茵明显的感觉到,外面的人对客气友善之余,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红着脸跑来跟她道歉的。
陈茵接受了这些歉意,却没有说出原谅的话。有资格原谅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他们则将背负着愧疚,直到忘却这件事为止。
“这样也挺好的,大哥看着挺喜欢这个嫂嫂,至于其他事情,不是还有妈你看着呢吗?”
刘菊芬包着饺子,手上的动作不断,笑着说道:“真是傻,妈又能陪着你们多久呢?往后给你二哥找媳妇可得擦亮眼睛,不能再找这么傻的了。”
陈茵知道,刘菊芬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孩子,上头公公婆婆早就不在了,还有一个小叔和弟媳,若同在村里,倒也能够帮衬一二,可惜他们一家都在县城,在陈汉生死后,两家走动的也不太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