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日子还需要商定,不过订婚仪式会在近期举行。具体的时间还得老赵和子皓他们父子两商议。”
阿姨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我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好像忽然触碰了“单曲循环”的按钮,一遍又一遍,无法遏制。
我安慰自己,或许,这只是赵哈尼的一时冲动。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定,凌晨四点从噩梦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自主的,就翻出了电话薄。
“赵哈尼”三个字好像带着某种磁力吸引着我,只是犹豫里,我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种立场上去拨打这个电话。因为那一巴掌吗?因为他口中那个被他看低的自己,愤怒,自备,然而,还有心疼。
我的压力另一方面是来自公司,微博的事情虽然已经平息,但要知道,谣言的力量远远大于络暴力,它就在你身边,时不时的像一个魔鬼一样对你张牙舞爪,你还无处可躲,任由它的欺凌。
我不能将希望安放在凌沐云的身上,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和我远远不同,倘若因为我一人,影响他在盛大多年的声誉,那么我还是甘愿离开这个我所热爱的岗位。
至于去设计部的事情,我还是需要仔细斟酌。
周一有董事会,即使我刻意回避这个事实,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无处可躲。乘坐电梯的时候我明显的察觉到大家看我的目光带有敌意,这和第一天来公司报道时的目光很不相同,庆幸的是,我竟然没有觉得委屈。
在一个竞争激烈的公司,人的心理素质也在经受不断的锻炼,我想,我目前就是这种状况。
我也十分担心凌沐云,毕竟今早的董事会,他要面对的,是我所承受的千倍百倍。
原本公司内部就分成了两派,李总带头的皇亲国戚派,不知道今早会用什么样的法子讨伐他。
凌沐云是在八点一刻到达公司的,他像往常一样问我要了一杯咖啡,可是这一次,他点名要了樱花拿铁,要知道,意式浓缩咖啡大多数口感偏甜,而凌沐云以往第一杯咖啡很少是这个口味。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按照吩咐去准备。是
咖啡送到办公室的时候,凌沐云正站在窗口,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种凄凉的错觉。
他听到动静后回头看着我,说:“小贝,下午去设计部报道吧。”
他没有跟我商量,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我看着他,说:“凌总,如果是你,你会去吗?”
凌沐云勾着嘴角,说:“那里都是一群为设计而疯狂偏执的疯子,他们眼里多的是作品,少的是八卦,小贝,那里更适合你。”
我点头,知道再推辞就辜负了凌沐云的好意,随后便走了出去。
我没敢开口问他赵哈尼结婚相关的事情,我怕听到答案。
九点,凌沐云像往常一样去了总会议室,经过我的办公桌前时,我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个具体来。原本以为会议会像往常一样持续到午饭前,可是没想到,十点多,凌沐云就出现在电梯口。
我听到selina说:“凌总,你太冲动了,你应该考虑考虑。”
我看着凌沐云淡然的走向办公室,只留下selina目瞪口呆的呆在门前。
看着selina是的脸色,我就知道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我起身,小声的问:“selina,怎么了?”
selina瞪了我一眼,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了?这件事应该问你才对,难道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selina的语气相当犀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不顾及同事之间的颜面,而这个语气,却让我更加慌张。
我第一反应是找小白,她对盛大的八卦一向是了如指掌,趁着去洗手间的时间,我偷偷的给小白打了个电话,她的第一句话是:“小贝,你可真不够意思,原来,凌副总早就喜欢你了。”
我无奈,说:“小白,你别听那些八卦瞎说了,真的,我和凌总现在……”
“小贝,其实上次在新品发布会上,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凌副总在公司内一向是铁面无私的,却跟我们经理动了关系,为的就是让你加入我们。小贝,你真的不该对我保密的。”
小白就是一根筋,我知道再多解释也是无用,只能无奈的说:“小白,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凌副总为了你都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小贝,如果你们不是恋人,这个怎么解释?”
小白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留下我像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凌沐云递交了辞呈。
凌沐云今早在董事会上递交了辞呈!
他是早已经做了决定的,从他来公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了决定!难怪我看到他的背影会带着一种苍凉悲壮,一去不复返的感受,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决定离开这个他奋斗了十来年的公司。
这是我不能理解的,至少,我没有想到凌沐云会作出这个决定。
隔了好几秒,我终于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这才迅速的走到了凌沐云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凌沐云正在打电话,桌上是他收拾整齐的文件,他看到我,先是对电话说了两句,而后便匆匆挂断。
“知道了?”我还没有开口,凌沐云就一副猜中了我心思的模样,淡然的看着我。
我气鼓鼓的盯着他,说:“凌总,你不能走,要走也是我走!”
凌沐云瞥了我一眼,忽然又笑了,他步履稳健的朝我走来,俯视着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映,所以才没有提前跟你说。怎么了?担心我找不到工作啊?”
我又急又气,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凌沐云伸手给我擦,我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说:“凌总,你明明知道我亏欠你的已经还不清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在盛大兢兢业业了十几年,难道要因为我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离开吗?你……你太过分!”
凌沐云听我说完,不气也不恼,而是取出了西装里的手帕,小心翼翼的给我擦眼泪。
“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也知道我在盛大都工作了这么多年了,你认为,你和我的那点小事,能把我赶走吗?”凌沐云心平气和的看着我,又说:“我辞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来,早些年走的太快了,忽略了太多的值得珍惜的东西,二来,也想趁此机会休息休息,你不是说我年纪大了吗?我也要注重身体是不是?”
凌沐云的话起到了一定的安慰作用,可我也清楚,这只是在安慰我。真正的理由,我心底明白。
而我不敢说,我怕我说出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偿还。
“走,帮我搬点东西。”凌沐云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说:“趁着最后一天,我要好好享受奴役的幸福感。”
我和凌沐云乘坐专梯去了车库,明明失业的是他,可他反而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我跟在他的身后,心越发的沉重。
上车前,我被安排到了副驾驶,我深知,这根本不是奴役,而是享受。
凌沐云带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从我和他认识到现在,我就知道他有两个爱好,一是咖啡,而是垂钓。咖啡馆挺大,大概一百来平方,室内眼色偏冷色调,既有文艺青年的逼格,也有一种古朴安谧的味道。
凌沐云给我安排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自己反而没有落座,我坐在位置上等,好一会,看见他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当我的目光落在咖啡上时,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我们平时冲泡的速溶咖啡,而是花式咖啡。
“草莓果酱咖啡,”凌沐云愉快的跟我介绍,“来这里的女孩子都说味道不错,你尝尝。”
我接过凌沐云手中的汤匙,轻轻地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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