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白穆修都是闭着眼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眉尾稍微有些挑起，似乎有些不悦，连鼻尖的呼吸都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只是这人还努力地装出一副自然的模样。
冯西凌默默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加快了油门。
医生也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冯西凌扶着白穆修躺在床上，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医生检查，端茶倒水送工具什么，一丝不苟地照做。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一切检查结束，冯西凌赶紧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大问题，不过怕有淤血堵着，最好过段时间再去医院复查。我现在先开一些药，白总一天三顿吃就好了。”医生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拿出单子开处方。
送别了医生，冯西凌准备照顾白穆修吃药，可想着今晚这么折腾，白穆修八成都还没吃饭，又只得去厨房准备做吃的。
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好了，冯西凌还特意把它弄凉这才给楼上的白穆修带去。
“老公，屋里没什么吃的，我就做的白米粥，你将就些吧。”冯西凌侧坐在床旁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准备喂白穆修。
“好。”今天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直到白穆修把这碗粥都喝完也没有说话。
“那我下去收拾了。”冯西凌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心里却有些失落，默默叹息了声。
“对不起，老婆。”快要从床上离开的手忽然被人抓住，白穆修没有用什么力，可透过这手冯西凌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没有说话，冯西凌就坐在那里，头别向一边，默默地看着地板。
“这些天，我躲着你，是因为有些事情我想一个人做。”其实不过短短几十个字，可从白穆修口中说出来却显得异常艰难，全然伤感的语气。
“恩，我知道。”本来是想闹脾气的，可忽然连闹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沉默，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冯西凌实在有些坐不住，觉得屋子里太闷了，想要试着将手从白穆修那里拖出来。
一瞬间，白穆修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整个人立刻抱住了冯西凌，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她下一秒就离开了。
“你在干什么啊，我就是下去收拾个东西。”明明是打算开玩笑的，可语气里就是莫名的伤感。
“老婆，别这样，我宁愿你对我发脾气，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受伤了，难过了。”白穆修十分恳切地开口。
不说还好，一说所有的情绪就上来了，强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对，你知道，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在骗我，想要一个人把一切都扛下去。白穆修，我们是夫妻，要陪伴彼此到老的那种，怎么，你希望有事我就自己离开吗？那如果我有事你是不是也会离开我？如果是这样，干嘛还要在一起？”冯西凌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满都吐了出来。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跟我难过，事情有些棘手，这么多年我第一次遇见。我承认，我当时有些怕了，我希望在你的心里我永远是不会输的那个，可是……”白穆修说不下去，或许也是觉得说这些太可笑，最后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