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信的肚子就跟气儿吹起来似的,圆溜溜的跟藏了面大鼓。
谢显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自家府里,除了去上朝议政就是谢家,两点一线,规律的很,别说是潘朔,就是永平帝没政务都叫不出来他,哪怕在皇宫之时也是着明月一天按三顿饭接收谢府的信儿,就怕有个疏忽万一。
又怎会给杨劭破这个例?
“你这是和我们生分了啊,咱们都多久没聚到一处去了,我晋升了找你,你也不去?是不是萧二娘子死,你们也怪罪杨景云?他家小妾都已经偿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皇帝给保媒拉纤,杨景云都给拒了,人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你就别成天守着了,就是今天萧大娘子生了,你能替她啊?”
谢显凉凉的眼神一斜,潘朔心里就是一毛,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触到了谢显的逆鳞。
可以说,现在谢显周身的逆鳞都是萧宝信!
“我不是说现在弟妹就能生了,是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都仨儿子两闺女了,你看开了就轻松多了。”潘朔大咧咧地道。
“那是你没心。”谢显冷声道。
怎么还好意思显摆。
“女人生产就是一道生死关,半条腿迈进鬼门关,你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没必要这么紧张。你若是个爱妻爱子的,定然不会这般谈笑。”
好吧,再说下去俩人要结仇。
潘朔把些微的那点儿不悦给压了下去,“我这不是怕咱们兄弟生分了……”
可不生分了?
他升散骑常侍,大摆宴席,谢显都在家里陪媳妇没过去,还拿他当兄弟吗?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谢显现在哪天不在家里陪媳妇?他可不能天天升职加薪吧?
要不是他大度为怀,可真要生气了。
现在想见谢显,要么是在朝堂之上,要么就是来谢家——
潘朔坐在容安堂捧着茶吃着点心,听着窗外的小雨,觉得这生活过的也是滋润的很。一时间心里颇有感触,这就是……岁月静好?
有妻万事足?
“没什么生分的,是你多心了。以前我也一直不喜交际,极少出去应酬。”谢显淡淡地道:“景云若有此想,那便是他多心了。”
“至于景云的婚事,权由他自己作为。萧二娘已经死了,萧御史都不再追究,我一个隔房的姐夫更不会因他再谈婚事而无端产生龃龉。”
“事实上,皇上想要景云尚公主,这是想要重用景云,这是好事。”
潘朔挑眉:
“庐江公主的外家可是周家?”
谢显失笑:“这建康城哪家与哪家没有亲戚,哪家又和哪家没旧怨?真要细究起来,只怕都没有好。”
“……你的意思是?”
“我没意见,尊重杨兄自己的选择。”
潘朔还待细问,便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反应过来谢显已经腾地站起身子,整个人都僵了,谢家乃百年世家,仆人也讲究个调教,等闲是不允许这般慌乱的,什么事都讲究个沉稳有度。
“何事?”谢显已经扬声往外走。
“禀郎主,”外面明月略显迟疑:“九公子回府了,还带回来……两个孕妇。有一个刚进门就……流血了……听闻是和人在外面起了冲突,给冲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