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我还是伸手轻轻握住茯笹有些凉意的手,如果夜余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们以前真的很恩爱,想必此刻茯笹心里也不好受,“嗯,我在浮生树中出来后,记忆恢复零碎一点。”
“我很高兴你的坦诚。”茯笹眼里瞬间满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借力一拉将我拉入怀里,极其克制的在我额前烙下一吻,我心里并没有任何抵触,他的声音清朗悦耳的在耳边响起:“你晕迷之后就直接陷入了昏睡,廉狄一魂依旧留在夜空体内。”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从茯笹怀里探出头,紧紧盯着夜余不放,“等会,血咒为何对他们没有效果?”
茯笹轻轻放开对我的禁锢,伸手替我捋了捋头发,才缓缓道:“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除了这个,织幻还保持那小奶娃的模样,这本根不合理!
就在这时,只不过被我打晕过去的齿仑咳嗽出声,随即费劲的爬起来。他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抬手擦拭嘴角边的血迹,“启雾山中的灵气虽然不同以前,但对你的所谓的血咒估计有一定的抵制作用。”
说完之后,他又睁开眼睛,眼里的嘲讽之意过于明显让我有些难受,“一千年转眼即逝,拾荒者你竟还没找回应有的记忆。”
听到这话,我立马怼回去,“一千年过去了,你也还是没有丝毫的长进。”
谁知齿仑表情有几分古怪的看了我几眼,随即挪开视线语气满是眷恋的喃喃自语:“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你为何不回来找我?”织幻猛地扑过来,险些把我撞入茯笹怀里,她仰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奶声奶气的控诉:“我等你好久,生怕你会认不出我就一直用法术保持模样不变,谁知你回来了还是认不出我。”
蹲下身子,一脸歉意的揉了揉织幻的脑袋,“抱歉,是我没能遵守诺言。”
“我原谅你了,不过我也该回族里了。”
织幻笑得一脸灿烂,一阵轻盈的光芒从她身上迸发出来,待光芒褪去之后,眼前俨然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原本的婴儿肥褪去不少,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是纯净。还没等我回神,织幻整个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后直接消失在我的面前。
“上仙,你们说完了吗?”
我一愣,扭头就看到嗅闻一脸懵逼的站在不远处。而夜蒲那只小狼崽表情极为难看的的看着我身旁的夜余,复杂而又不解的看着。嗅闻见状连忙走了过来,一脸小委屈的揪着自己的袖子解释,“他不肯离开,我又不敢打他。”
这解释我极其不解,“…你为何不敢打他?”
嗅闻更加委屈了,就差带上哭腔,“你让我护好他。”
我:“……”
沉默许久的夜蒲终于开口说话,他死死盯着夜余的表情不放,他的声音失去往日里的清朗,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的暗哑,“我父亲是血蛛一族?”
我看出来夜余心生不忍,这毕竟是自己细心呵护长大的孩子,但是真相夜蒲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的,你的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拼尽全力也要护你周全。”
果然这话一出,夜蒲眼眶隐隐发红,我看着他紧握住手,咬牙切齿的看了眼众人,最后低下头满是愤怒和和不解的说道:“你为何不告诉我,是你护着我长大的?”
夜余看着夜蒲的反应,突然笑得很无奈又是习惯性的宠溺之意,“我想过,但是形式根本不允许我说出这一切,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他说这话时,我视线落在夜蒲身边的狼烟身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狼烟应该是从小就被长老收养,因长老之事而记恨着夜余和夜空。作为夜蒲的玩伴,又是黎巴信任的人,相比之下夜蒲确实会更相信狼烟的话。
还没等夜蒲说话,狼烟就直直的跪在夜余面前,用力的磕头道:“是我怂恿殿下,请族长赐罪。”
“我不是族长,从这一刻开始狼族的族长便是夜蒲。”夜余笑了笑,伸手扶起狼烟,神色如同记忆一般干净的模样,“夜空修养这么多年,也该醒了,陪我浪迹天涯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我看着夜蒲紧紧咬住嘴唇,整个人仿佛被抛弃一般的绝望,神色更是暗淡不已的微微低下头,声音中的失望和茫然让人心疼,“那我呢?你不要我了吗?”
“不会,我最放心不下就是你。”夜余走到夜蒲身边,表情中很明显的流露出满意,“但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我想你能够撑起这一切了。”
虽然不忍心打断他们这温馨的一幕,但是我着实疑惑不解,“夜空心脉受损,按理来说不该沉睡这么久才对。”
夜余扭头看了我一眼,笑得颇为无奈的说道:“他不仅仅是心脉受损,灵气也全然消失。”
我想了想,咬住嘴唇,“廉狄一魂导致的?”
廉狄一魂,我一定要拿到。
“嗯,上仙可是想要这一魂?”夜余说着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样物品,我定眼一看竟然又是一颗珠子,里面裹着一层极其浅淡的光芒下游动,“帝尊嘱咐过,终有一天你会回来取走的,因此我就擅自将其抽出来了,希望上仙不要怪罪于我。”
“不,不会。”我双手发抖的接过珠子,眼眶发酸的闭眼,“永远不会的。”
廉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