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玉芙蓉,南云对着一盘点心发呆,想着下午到底要不要再去书房接着找?
那个杜兰神出鬼没的,又异常谨慎,她很担心会被她识破。
南云叹口气,咬了一口点心,忽然灵光一闪,杜兰反反复复强调要她看论语,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越想越觉得有暗示的意味在里面呢?
论语里有什么?
难不成是帐册?
南云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腾一下站了起来。
杜兰绝对有问题!
她放下咬了一半的点心就往外跑,想要回书房看看那几本论语到底有什么不同。
手握在门把手上,她又冷静下来,心想这样是不是太心急了,如果杜兰真的在试探她,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算了,再等等吧!
胡光宗不在家,午饭比平时要简单很多,吃过午饭,南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才又去了书房。
四周都静悄悄的,杜兰也不见踪影,书房门没锁,南云轻手轻脚开门进去,又把门反锁了。
反锁门其实更容易让人怀疑,但是这样可以在突发状况时有个缓冲的时间。
南云这回目的明确,直奔到放论语的书架前。
如杜兰所说,确实有七八个版本的论语,南云抽出一本翻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原样放回。
连着翻了四本都很正常,南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想着也许杜兰就是单纯的想介绍她看书。
她有点放弃地抽出第五本,随意翻到中间,瞟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气。
这本封面为论语的书,里面实则是一个笔记本,页面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帐目。
南云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不只是因为找到了帐册,更因为杜兰。
杜兰究竟是什么人?
想到她极有可能已经洞察了他们的秘密,南云不禁毛骨悚然。
她哆哆嗦嗦地翻着帐册,用随身携带的隐形摄像头拍下来。
每一笔额度不同的交易记录背后,都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尤其是和孟超杰的交易,不但是杀戮,还有动物制品加工,境内外走私,孟超杰利用自己野保会长的身份给胡光宗牵线搭桥,每介绍一笔生意,都有巨额回扣,合作者来自全国各地,其中也有东北人。
南云着重把孟超杰的那几页用手机拍了照,合上帐册,靠着书柜大喘气。
等到气喘均了,她仔仔细细把一切都恢复原样,悄悄离开了书房。
她很想把帐册直接偷走,可是万山和冯浩还没回来,即便偷走了,今天是不可能走掉的,万一胡光宗回来后发现帐册不见了,那就彻底完了。
走廊上依然很安静,杜兰还是不见踪影。
南云此时已经顾不上思考杜兰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间,抓紧时间把拍到的东西传给了接头人,然后坐卧不安地等着万山和冯浩回来。
黄昏的时候,胡光宗带着万山冯浩回来了,瞧着满面春风的样子,出行应该很顺利。
南云在门口迎接他们,胡光宗第一时间问,“秀儿,想我没有?”
“没有。”南云说,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万山一眼,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他说。
万山脸上淡淡的,心里却酸溜溜的,他讨厌死了这种无能为力。
胡光宗也不生气,揽着南云往大厅走,说,“知道你在家里闷,明天带你上山狩猎,好不好?”
“狩什么猎?”南云问。
“还记得咱们那天晚上碰到的金钱豹吗?”胡光宗比了一个巴掌,说,“今天有人出了这个数,要买一只豹子当宠物,我接单了。”
南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看走在旁边的万山。
万山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南云心想,胡光宗该不会让万山去参与狩猎吧,念头刚起,胡光宗就开口了,“大鹏,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去。”
“他伤还没好。”南云脱口而出,又怕胡光宗怀疑,赶紧说,“那天晚上咱们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是真的金钱豹,再说了,那是个大活物,满山游荡的,不可能还在那里等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办法。”胡光宗说,“虽然那天没看清,但是从它的体型,速度和力量,十之八.九是没错的。”
“哦。”南云虚应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为那只金钱豹担忧。
夜里,南云冒险溜去了万山的房间。
万山和冯浩还没睡,南云没时间废话,直接把找到帐册的事说了。
两人大喜。
“正好明天胡光宗要带咱们上山,到时候就可以趁机溜掉,回版纳交差了。”冯浩兴奋地说。
这不见天日的日子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万山也很高兴,不过相比冯浩,他又多了一分谨慎。
“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那个杜兰现在不知是敌是友,如果今晚平平安安过去,就说明她没向胡光宗告密,反之,咱们今晚就有危险了。”
“我现在比较偏向于她是友军。”南云说,“不然她大可以在胡光宗一回来就揭穿我们。”
“对,我也觉得是。”冯浩说,“没准她也是哪个部门派来的卧底。”
“总之今晚多加小心,如果没出事,明天进山后,咱们不要分散,找机会逃走。”万山说。
“行,那我先回去了。”南云说。
万山送她到门口,再三嘱咐道,“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不要睡太死,耳机我戴着呢,有事叫我。”
“知道了。”南云伸手去拉门,手机忽然振了两声,南云掏出来一看,是接头人发来的信息。
信息大意是说照片和视频不足以做为立案的依据,让他们务必想办法拿到原件。
三个人顿时傻眼了。
这个时候再去书房是不可能的,明天一早又要上山,哪有时间去拿帐册。
而且这样一来,明天想借狩猎逃掉的计划也行不通了。
“怎么办?”南云泄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