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畅接收到陆明深的记忆后有些头痛。
陆明深是x国有名的地产大亨,为人风流多情, 一年前看上了主张发展实业的齐氏集团董事长齐腾飞的小公子齐笙, 献殷勤不成反被齐笙奚落,陆明深性格阴毒, 十分记仇,为此多次给齐氏集团下绊子,甚至与人合伙挖坑给齐腾飞跳, 折腾半年,齐氏集团破产, 高高在上骄傲非常的齐氏小公子落入凡尘。
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 陆明深趁虚而入,对齐笙嘘寒问暖,给无家可归的齐家人提供住处, 很快便得了齐家人的认可, 齐家上下都在齐笙耳边说陆明深的好话,齐笙虽不甚喜欢他, 不过想到家里人,高傲如他也只能低下头颅和陆明深交往。
半年后, 陆明深求婚, 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然而就在齐笙对陆明深稍稍认同的时候, 娱乐新闻爆出陆明深夜会小明星的新闻, 有照片有视频, 推理有理有据, 齐笙质问陆明深, 陆明深露出浪荡笑容道:“只是玩玩罢了。”
齐笙一颗心刚刚温乎立刻转凉,索性他和陆明深刚刚结婚不久,陆明深工作忙碌,两人还没来的及洞房,齐笙找律师拟定合同,两人维持形式婚姻一年,一年后离婚。这一年内齐笙不管陆明深有多少情人,陆明深也不能干扰齐笙的生活,且二人的婚姻状况要对外保密,只在重要场合装一装恩爱即可。
陆明深看了合同嗤笑,“便是我不签,你也管不了我找多少情人。”
齐笙冷声道:“听说明深地产正在准备上市,不知道总裁爆出重大丑闻会怎么样。”
“你有胆。”陆明深威胁地眯起眼。
齐笙冷哼:“就看陆总敢不敢验证我的胆子有多大了。”
齐笙油盐不进,冷热不吃,陆明深拿他没办法,无可奈何之下忍怒签了字,想到自己还没碰过齐笙,便想将齐笙就地强了。齐笙是什么人,怎能容得陆明深这个烂人唐突,他抽起墙角小几上的青花瓷将陆明深爆了头,陆明深昏倒在地,齐笙施施然回卧室睡觉去了。
帅畅成了陆明深,头痛——被齐笙砸的,且齐笙很可能是他爱人,就冲陆明深干的那些混蛋事,想追回齐笙难上加难。
帅畅头愈发的痛了。
帅畅:“灵团,为什么这次穿越的时机如此微妙,前两回都是在渣攻犯错误以前,这次却是在渣攻犯错误以后。”
灵团:帅哥,你错了,陆明深前面做的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被砸头以后他怀恨在心,找了几个混混绑架齐笙将他强#暴,还被拍照放到网上,这些事给齐笙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得救后齐笙精神上出了问题,在疗养院过了一辈子。而陆明深以齐笙出轨为由和他离婚,婚后继续浪荡花丛。
帅畅:“是我小看人渣了……”
陆明深在冰凉的地板上昏迷了一夜,帅畅只觉身体火热,头晕目眩,应该是冻发烧了,他轻轻摸了摸头上鼓起的大包,刺痛,但没有流血。
帅畅看了眼墙角的大座钟,还不到七点,齐笙应该没有离开。
他忍着昏沉扶着墙来到卧室门外,拉了拉把手,发现门锁着,齐笙对陆明深的警戒之心不是一般的强。
他现在着急确认齐笙的身份,便从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找到卧室钥匙将门打开。
陆明深习惯住在这座别墅里,房间布置全按自己的喜好来,连卧室都是一片富丽堂皇,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于中世纪欧洲。
暗红色绣金线的窗帘拦住阳光,屋内一片昏暗,帅畅站在门前踟蹰不前,有些近乡情却之感。
头部的刺痛提醒他不能再耽搁,帅畅走到床前,将床头的小灯打开,清浅柔和的白光照亮齐笙的面容。
一张小巧白皙的瓜子脸,刘海稍长,遮住饱满的额头,眉眼微微上挑,稍显凌厉,却又被脸颊上团团红晕中和,配着小巧可爱的鼻尖和菱形红唇,睡着的他要比陆明深记忆中可爱温和的多。
齐笙睡觉很规矩,平躺在铺着金底银枫叶图案床单的床上,身上盖同款被子,双手在腹部交握,呼吸轻缓,几乎听不到声音。
从上个世界的经验来说,确认腿是最保险的。
帅畅轻轻掀开下面的被子,一双美腿冷不防映入眼帘。肌肤细腻,线条完美,连纤巧的玉足都令人垂涎三尺。
帅畅几乎能确定齐笙就是自己的爱人,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要向灵团确认一遍。
帅畅怕齐笙中途被吵醒再误以为他想做坏事,轻柔地放下被子退出门外,用钥匙重新将门锁上。
“灵团,是他吗?”帅畅心脏微微提起。
灵团:“有眼光哦帅哥,只是这个世界有些麻烦,现在齐笙最讨厌的人非陆明深莫属,你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人追回来要紧,小心有人挖你墙角。”
灵团提起帅畅才想到齐笙有一个爱他爱的死心塌地的青梅竹马文轩易,文家和齐家是邻居,两家家长交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窦初开之时恋上的人便是彼此。
后来文轩易为了学业留学去了美国,齐笙热爱艺术去了法国学习,异地恋本就不容易坚持,两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分手,但在出国一年后忙于彼此学业,几乎不再交流,感情就这样淡下来。
齐笙提前学成归国,运气不好在慈善晚宴上遇到陆明深,不仅齐家被他害得破产(齐笙不知道),齐笙自己也没能逃脱他的魔爪,不情愿地嫁给陆明深这个渣男。
灵团说文轩易会在圣诞节前归国,他若不抓紧时间,齐笙见了文轩易两人旧情复燃干柴烈火,到时候就没他什么事了。
若他没有穿进陆明深的身体里,等文轩易从国外回来,见到的是已经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齐笙,他虽心痛不已,却没办法改变既定事实。文轩易因为齐笙的事在国内不能潜心研究,家里人看不下去,劝他回了美国。忙碌的工作占了他大部分时间,没有闲情去思念齐笙,文轩易渐渐忘记这段美好的初恋。
现在已是深秋,离圣诞节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
帅畅相信爱人不会爱上其他男人,可齐笙不记得前两世的记忆,又对陆明深偏见颇深,帅畅要想靠这副渣男面孔寻回齐笙的芳心,前路必定荆棘重重。
帅畅从沙发旁捡起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来家里接他。
半个小时后司机到了别墅门外,帅畅上车道:“李叔,麻烦带我去市医院。”
司机为陆家服务已久,从小看着陆明深长大,听到陆明深要去医院不由担心道:“明深,是不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帅畅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温声道:“李叔,我没事。昨晚睡觉踢了被子有些着凉而已。”
陆明深是个十分复杂的人。他对情人轻佻随意,浪荡人间;对敌人阴狠毒辣,不留把柄;对朋友家人真诚以待,重情重义。
和他交好之人提起陆明深皆是一片赞誉。
明深地产是c市的缴税大户,和他做对的公司在c市待不下。陆明深除了有些风流情史为人说道,有钱帅气重情义几乎成了他的代表性名词,因此陆明深在公众眼里的形象很不错。
在医院检查过后,帅畅不仅正在发烧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医生给他开了些退烧药和感冒药,“头部不能再受刺激,卧床休息一两周即可痊愈,不剧烈运动一月可痊愈。”
李叔不放心,跟着他进来检查,听完医生的话眉头皱起来,整张脸随着皮肤紧缩,形成纹路很深的沟壑。“明深,你怎么会脑震荡?”
“喝醉酒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事有点丢人,您不要告诉我妈。”陆明深的母亲本来就不愿意陆明深和齐笙结婚,若是让她知道齐笙把她儿子打成脑震荡,非得让陆明深和齐笙立刻离婚不可。
李叔知道陆明深酒量好,轻易喝不醉,不过既然陆明深不想明说他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我送你回家吧,生病还是不要去公司了,齐笙是不是也在家?”
“在呢。”出门时还在,现在就不确定了。
得到陆明深肯定的答复,李叔道:“有人在家照顾你我也放心。”
帅畅笑笑,他现在哪里敢奢望齐笙照顾,个中苦楚只有自己明白。
齐笙在法国学的艺术鉴赏,对玉石翡翠很感兴趣,研究颇深,现在在一家珠宝公司做鉴定师。
他的工作自由度比较高,客人拿珠宝来鉴定一般都会提前预约,公司也不是只有他一个鉴定师,齐笙每周最多有三天上班,其他时间可以自由分配。
帅畅被李叔送到家门口,打开指纹锁推门进去,玄关金贵华美的鞋架上还放着齐笙的鞋,看样子他没有离开。
帅畅先在客厅把退烧药和感冒药喝了,后脑一跳一跳的疼,楼上传来脚步声,知道是齐笙下来,他立刻抬头,结果眼前忽然发黑,一瞬间头痛欲裂,胃里开始泛恶心。
齐笙身穿浅色棉麻上衣和棕色棉麻长裤从楼上走下来,看见坐在酒红色欧式沙发上的陆明深,眼中闪过讥诮。
帅畅缓了一会儿,终于没那么难受,睁开眼睛见齐笙已经朝他走过来,脊背挺直,头颅高昂,姿态高傲地坐到他对面,脸颊上两团薄晕消失,面若冰雪。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帅畅眨去眼睛里涌上的热气,声音沙哑道:“别墅空间大,暖气供应不足,小心着凉。”
“不劳陆总费心,在家里就不用装模作样了。”齐笙的声音比冰雪还要凉。
帅畅痴痴地看着他,“我这个月会住在这里,那间卧室你住着吧,我再让刘嫂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刘嫂是陆明深雇佣的钟点工,每天中午来收拾屋子顺便帮他做午饭。
齐笙掀了掀唇,不可置否。
齐笙自打和陆明深结婚就在主卧住着,陆明深每日加班到深夜,懒得回来便在公司睡,两人至今没有同过房。
说是加班,其实就是故意给齐笙没脸,新婚便让他独守空闺。
陆明深在公司确实没闲着,不过是忙在勾搭新来的特助,陆明深对情人很大方,特别是在追求期间,房车鲜花美酒你想要的一切他都能捧到你面前,直到你对他死心塌地。等他厌了,将你踹开也不会收回那些“礼物”。不谈感情,陆明深是最大方的优质情人。
虽然陆明深花心至此,但拥有陆明深记忆的帅畅却知道他还是个处——陆总有精神洁癖,他认为所有能被他追到的男人都是不纯洁的,三十年来唯一的xing伴侣是左右手,昨晚齐笙拒绝的姿态第一次让他有欲#火高涨的感觉。
眼见气氛冷凝,帅畅没话找话道:“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刘嫂,这里也是你家,不用不好意思。”
齐笙正在用手机打字,头颅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暗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帅畅的话,一直没有回应。
“齐笙,昨晚的事……对不起。”帅畅诚恳地道歉。
齐笙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抬头看向帅畅,嘴里吐出冰碴子似的话语:“昨晚什么事?你想婚内强#暴#我的事?如果是的话不必了,我已经亲手报了仇,你可以忘了它。”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会努力补偿你。还有之前我和刘清仪被拍,我发誓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帅畅着急改善自己在齐笙眼中的形象,不免有些ooc,齐笙眼底神色由冷凝转向疑惑,“陆明深,你又有什么阴谋?”
“……”帅畅哑然,“不,我没有阴谋。”齐笙的怀疑有道理,但帅畅并不想因此放弃,“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在悔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打定主意不会原谅我,那么就当看一场戏,反正也不会有损失。”帅畅目光灼灼,“齐笙,你觉得怎么样?”
齐笙动了动身体,宽大的衣领挡不住精致的锁骨,“我确实没有损失,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帅畅苦笑,俊郎的面容别有一种颓废的性#感,“我唯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获得你的原谅。”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齐家破产后你还要纠缠于我,总不会是因为爱情,但你隐藏很深,连我父母都受你蒙骗……陆明深,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在乎你找几个情人,也不在乎你是否继续在我面前献殷勤,就当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咱们两清吧。”
“不行。”帅畅一口拒绝,“我亏欠你良多,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不管你在不在乎,都是我必定要做的。你想两清,也要等我补偿你后。”
齐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玩手机:“随你。”他知道陆明深有多固执,如果不答应,恐怕他们一生都会因此而有所交集,现在他只用忍受一年就够了。
看出齐笙不想搭理他,帅畅不再说话,背靠沙发闭目养神。
刘嫂每天十一点准点来别墅,提着新鲜蔬菜进门来,见两个男主人都在,惊喜道:“陆先生和齐先生今天都休息么?有什么想吃的菜告诉我,我去超市买。”
帅畅站起来道:“刘嫂,午饭做一份糖醋排骨。做饭的事先不忙,麻烦您帮我把一楼东面的卧室收拾出来。”
刘嫂声音洪亮,“好嘞,没问题。”
将蔬菜放到厨房,转身去了东面卧室打扫灰尘,换了被套床单枕巾,不过半个小时整间屋子已经打扫利落。
帅畅进去看了看,心里满意,温声道:“多谢刘嫂。”
刘嫂看了眼门外,见齐笙没注意这边,便小声问:“陆先生,你和齐先生是不是有矛盾了?我和你说啊,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虽说你冷落他这些天,但齐先生是个心软的人,你好好和他认个错,两人刚结婚可不能分居。”
帅畅听了笑道:“刘嫂,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昨晚着凉有些发烧,怕传给小笙才不和他同房。”
刘嫂脸一红,“哎呦,是我误会了。陆先生对齐先生可真好。既然无事,我去超市买些排骨就回来做饭,陆先生你休息下,做好饭我再叫你。”
帅畅目送刘嫂走到客厅和齐笙说了句什么,齐笙抬起头,脸上笑容清淡,眉眼温和,哪见半分面分面对他时的凌厉?
帅畅脑里有根筋像被人一下一下揪着似的,疼痛阵阵来袭连绵不绝。
他脱掉外衣躺倒床上,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听到刘嫂敲门声他立刻就醒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一种深切的疲惫感,不过头部的疼痛缓和了很多。
帅畅起来去浴室洗了把脸,抬起头镜子里男人和他对视,男人轮廓刚毅,粗黑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鼻梁高挺,嘴唇泛白没有血色。眼神颓靡,青色的胡茬从下巴冒出来,莫名让人联想到“男色#惑人”这个词语。
帅畅摸摸下巴,短小的胡茬有一种刺刺的感觉,他不习惯地皱眉,找出刮胡刀将胡茬刮干净。
走出卧室,帅畅已是打扮的整整齐齐,刚毅俊郎的面容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刘嫂做完饭已经开始收拾屋子,齐笙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放进口中后眼睛极轻微地眯了一下。
像偷吃的猫咪。
帅畅脑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走过去,齐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他,吐出骨头夹了青菜吃。
帅畅知道他的口味才给他点的糖醋排骨,刚才见他吃的好好的,突然只吃青菜,就知道齐笙介意是他点的菜,不想在他面前吃。
帅畅养病期间不能吃油腻食物,将糖醋排骨放到齐笙面前,“本来就是给你点的,怕你爱吃什么不好意思和刘嫂开口。我最近一个月吃素,你若不吃,家里便没人吃了。”
糖醋排骨在眼前散发阵阵诱人香气,齐笙拿清透的双眸瞥了帅畅一眼,见帅畅果真挑着青菜吃起来,吃饭的姿态意外优雅,和追求他时的粗鲁吃相完全不同。陆明深无论做什么都有深意,难道之前竟是装的,故意引他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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