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急促又热情,像最浓烈的伏特加,不甜不苦不涩,却又如烈焰灼烧着唇齿,刺激着咽喉,盛放于心肺。
当两人气喘吁吁分开,奚熙抵着他的额头眉眼弯弯,“真是我哥让你来的?”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有种说不清的旖旎春意。
项越沉默片刻,“我之前就在楼上。”却不提是否是受奚维所托。
她噢一声,在他唇上又戳了一下,不再紧逼,转而说道,“我跟我哥说好了,晚上不回去,今晚我住哪儿你要负责。”
原本以为她要追根究底,没想到却戛然而止,项越有种处心积虑备战对手却突然半路退兵的即视感,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无处着力,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奚熙趁他不注意,又偷了个香,舌尖抿过他的唇,留下一圈濡湿的水痕。像贪了便宜的小狐狸似的笑了一下,“走吧,去你公寓。”说着松开他的脖子,身体退回到副驾上,扣好安全带,等了会儿不见他动作,她打个哈欠,问,“怎么还不开车?现在都凌晨快两点了。”全然不想是谁撩拨的人心绪不宁,竟还敢点出时间。
项越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她坦然回视,还自认可爱的眨眨眼卖了个萌。半晌,项越长叹口气,转动钥匙,踩了油门发动车子。黑色的兰博基尼在两侧路灯的映照下,透出幽蓝的光,迅疾而出,风一般的速度。奚熙眼疾手快抓住了车扶手,还没等她谴责,车速倏而缓了下来,慢慢又变成了匀速行驶,好似刚才刹那的疾驰只是她的错觉。
车里出现了诡异了寂静,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她抿着唇独自生着闷气。过了会儿,他点开了音箱,流畅的钢琴曲倾泻而出,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刚播放不到一分钟,她伸手给关了。他分神看她一眼,她挑衅的回瞪,那双漂亮的猫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有股动人心魄的美。
项越没说什么,收回视线专注开车,奚熙也没别的动作,懒洋洋的靠在椅座上,哈欠一个连着一个,眼睛酸涩的溢出了水渍。好似困极了,无精打采的。然而等车一转,上了秦岭路时,她又即刻瞪大了眼,反应极快,“我说了今晚我不回去!”这条路是回奚家大宅的必经之路,绝到不了他的公寓。项越语气淡淡,“我九歌还有应酬,等会儿还要回去。”
“我不管,要么送我回九歌找夏伊他们喝酒,要么就带我去你公寓,其他免谈。”她给出两个选择后,就抱臂于胸前,绷着小脸,一副别无商量的架势。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打击的准备,他就像高岭之花,采摘太难。
项越没有回应,他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车子里幽静寂寂,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映进来,给两人身上打上了朦胧的剪影,奚熙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却直觉他在压抑怒气。
她有点儿伤感,心酸涩涩。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这样缠着你是不是让你特别烦?”
“今晚你不该来找我的,你找了我,就给了我希望,如果你不来,我会失望,但不会难过。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追你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一次两次三次我可以坚持,次数多了,勇气用完了,我就会知难而退了。现在你给了我希望又要扼杀我的希望,项越,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真对我冷漠无情些,我想我会更感激你。”
见他不吭声,她恹恹的叹了口气,“算了,你送我回去吧,以后别再关心我了,我怕管不住自己。”
半晌,车子终于重新启动,直至到了奚宅,他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她也没有主动吭声。静默,成了他和她之间的主旋律。
除夕对于奚家来说平淡而无趣,但从大年初一开始,奚家就会热闹喧哗起来。每年这个时候往来宾客都会极多,奚家的亲戚远的近的不少,还有岑蔚娘家一干人。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都不会消停下来。
今天奚熙的二叔三叔两家人还有岑蔚大哥二哥两家都会过来。奚熙最烦岑蔚,当然也最不待见岑家人,再加上和项越感情受挫,心情更不好。从起床就沉着张脸,除了奚维,谁跟她说话都爱搭不理,就连奚伯年这个亲爹,和闺女说话时都显得小心翼翼。
岑蔚看到继女的这个脸色,就有些忧心忡忡,深觉等会儿娘家人过来估计要不顺遂。她不好跟丈夫说自己的担忧,只能偷偷给娘家大哥打电话,让他叮嘱家里几个小的,到时别惹了这个小祖宗。
奚维也看出妹妹心情不好,以为是不想和岑家人打交道,就私下哄她,“中午吃顿饭随便应酬两句就行,那些人不用理会太多,”又说,“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明明了?那小胖子不知道还认不认识咱们。”奚明明是奚熙三叔家的娃儿,过完年也才五岁,是三叔三婶快奔四的时候生下的二胎,比他上面的亲哥小了十七岁,算是他们这一代最小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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