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缴费就好了，谁缴费跟他无关。
“那祁总，我去缴费了？”程助理站在祁长风的身侧，语气谨慎的询问，但后者没回应。
程助理知道他此刻心里应该很不好受，于是悄无声息的转身去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医院寂静的走廊上，祁长风一个人站在病房的门口，深邃的目光透过那扇玻璃，看着里面在病床上躺着的祁老爷子。
白发苍苍，宛若枯木。
明明之前一动不动的都睡过那么久了现在还睡，是没睡够吗？人老了，是不是都会变成小孩的状态，人生就是轮回吗？
祁长风身体笔直的站在门口，目不转睛，想到医生的话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真的晚一分钟，他就失去他了。
一分钟啊，多么短暂的时间。如果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杯咖啡，他刚刚走出办公室门那一分钟估计就过去了。
人的一生中，有那么多的一分钟，每天都在浪费无数的一分钟，可谁会想到，会有重要的人在这么短暂的一分钟内，看起来那么不在意的时间里就突然的离开。
没有预兆，没有告别。
检查结果在下午才出来，医生直接请祁长风去了办公室。
“家属就你一个人吗？”医生看到他单独出现，拿着检查结果查看，随意的问了一句。
祁长风沉默没作声，他向来惜字如金，何况是心情不佳的时候。
他不暂时不打算通知家里的人，包括林婉。
医生没听到他回答，抬起头来看了祁长风一眼，祁长风面不改色，目光如鹰的看着医生，把医生看得油然生出一股胆怯。
“您爷爷这次是心肌梗塞，根据深入的检查我们发现他有非常严重的血管硬化和……心脏病。”
祁长风终于启唇，声音低沉醇厚：“这意味他会随时出现今天的情况吗？”
医生斟酌了下，严肃的道：“不保证，但一定不要让他受刺激。”
一定不要受刺激。
祁长风敛眸，想到了林婉。
“人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有些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事情你们要多忍耐，毕竟为了些小事争吵不值得赔上老人家的性命。”医生见祁长风沉默，就好心的开口劝慰。
祁长风听得眉头轻蹙，他认错林婉的事情算不算小事情呢？
爷爷苏醒这件事情，祁长风本身是很开心的，但他想不到爷爷会忘记了林婉，把林婉和陆思涵弄反了。
有些时候，他看着爷爷对陆思涵好，觉得心底十分的酸楚。
爷爷依旧还是爱林婉，依旧还是相对林婉好，但造化弄人，他还记得爱林婉的感觉，却忘记了林婉的模样。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祁长风回了病房，发现祁老爷子已经醒了。
见到他以后，祁老爷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孙子，你过来。”
祁长风眼底微微的闪过一道光，对这句话感到异常的熟悉，像是以前听到过。
他走过去，老爷子忽然就抬起了手，幸亏他反应及时往后躲开了。
“哼，躲得还挺快。”祁老爷子收回手，冷冷的哼。
祁长风站在半米远的地方看着他，脑海终于清晰的浮现出这一幕曾经何时出现过，是林婉在爷爷生日当天第一次提出离婚，爷爷住院后发生的一幕。
不过是去年的发生的，他却觉得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祁长风深眸凝望着祁老爷子，祁老爷子像是不记得似的，仿佛第一次这么做。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去给我把婉婉带回祁家来，我要婉婉回祁家。”
闻言，祁长风的眼眸微缩，薄唇紧紧的抿着，想到了医生几分钟前说过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