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等大人找到了杨婆,这事可不是你吃几日牢饭便能了结的。”
方大成狞笑着,还要在说上几句,就见已是有衙役上前,催促着,让他们快走,对官府里的人,方大成一直是言听计从,一路点头哈腰,再顾不得给谢广难堪,领着弟妹离开了县衙。
临行前,方氏看了谢广一眼,那目光中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一般,谢广没有理会,只侧过身子,避开了她的视线。
待方家人离开,衙役走到谢广面前,作势便要将他押进大牢,谢广眉目间一派坦然,抽空对着秦小满吩咐;“自己雇一辆车回去,听话,别担心。”
“夫君……”眼见着丈夫要被衙役押走,秦小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块,泪水也是蕴在眼眶里,来来回回的直打转。
谢广心中不忍,却又毫无法子,此时的他无权无势,只得任人宰割,若是当年……
谢广心中苦笑,最后说了句;“回去吧。”便是转过身子,与衙役一道向着牢房走去。
直到男人身影再也看不见后,秦小满才收回目光,她擦了把眼睛,只觉得鼻子发酸发苦,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助的想哭。她慢腾腾的挪着步子,有心想去马帮找那之前来过自家的孟大哥,叶世朝他们,可先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本就不晓得马帮的路,再说上次谢广也曾说过,孟大哥一行人已是去北境押货,怕此时就算她找
到了马帮,也不一定能见到那些人。
可即便见不到,马帮里的人总归也是认识自己夫君的,谢广也说他有朋友能在官府说上话,如此,她何不去试试?
秦小满想到此处,便是打定了主意,打算去马帮碰碰运数,孰知不等她离开县衙,就见一个官差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娘子请留步。”那官差还算和气。
“你是?”秦小满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那官差,不知好端端的,他把自己叫住是为了何事。
“小娘子不用怕,我家大人有请。”官差一五一十,将话与秦小满说了个清楚。
“你家大人?难道,是许成匀大人?”秦小满的美眸倏然睁大了。
“正是。”
“许大人为何要见我?”秦小满害怕起来,声音都是发起了抖。
“小娘子去了便知。”官差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微微伸出手,道出了一个“请”字。秦小满竭力安慰自己,想来那许成匀看起来清贵文雅,一瞧就是个读书人,又听说他是京师的贵公子,这次来豫州城做父母官,也是为了以后回京能平步青云,似他这样的人,总不会坑害自己,如今,他
要见自己,兴许也是为了谢广的事。
这样一想,秦小满松了口气,只盼着见到许成匀后,自个在寻机给丈夫求求情,说不准许大人一个心软,便能将谢广早日放出来了。
秦小满定了定心,随着官差匆匆向着后堂走去。
到了书房,那官差并未进屋,只示意秦小满进去,秦小满踏进了屋子,就听“吱呀”一声响,书房的门已是被那官差从外间合上。
秦小满的心顿时抽紧了,正惶然无措时,就听一道男声响起,那声音温润清和,比起方才在大堂时,已然温和了许多;“娘子不用惊慌,本官将娘子寻来,也只是有一事不解,想问一问娘子。”
见他言辞有礼,秦小满的惧意便是消退了不少,对着他道;“大人请问。”
许成匀却并未立时开口,而是在秦小满身边迈着步子,他的目光黑亮,犹如鹰隼,秦小满被他看的不安起来,一双秀气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裳。
这一幕自是落在了许成匀眼里,见秦小满这般局促的样子,一眼就能瞧出她的的确确是个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的。
正因如此,才更让人疑惑。
“不知小娘子姓甚名甚,除了令尊,令慈,家中还有何人?”
“民妇姓秦,因为生在小满时节,所以名小满。”秦小满不敢说谎,对着官老爷,自是有什么说什么;“我爹爹年前便去世了,爹爹临终前,把我许给了夫君。”
“哦?那令慈?”许成匀心中一跳。
秦小满摇了摇头,声音小了下去;“我……打小就没见过娘。”
“这样说来,莫非娘子的令慈,是早逝?”许成匀目光灼灼。“不,她……”秦小满提起母亲,只觉得难以启齿,声如嗡哼般的开口;“我娘是爹爹买来的媳妇,生下我后,我娘就离开了秦家村,我和爹爹都在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