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箱子里掉出了不少东西,他们被别的吸引了视线,并没有发现灵璧和寒松二人的异样。
与寒松交换了一个眼神,指腹搓捻了纸页,继续翻了起来。
“小徒弟日日夜夜的喊疼,今天一看,上臂已经露出白骨。”
“怪不得我叛出师门的时候,牛鼻子老道舍不得。刚养了几天的小徒弟,还养出感情了。”
“想给小徒弟把蛊虫取出来。”
看到这里,灵璧想起了城主胳膊上的生生白骨,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这簿子之中的小徒弟了。
纸页翻动,耳边传来刷刷的声音。
“养徒弟就是闹心,他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竟然搞大了一位信徒的肚子。”
“元冥蛊虫大成时,可操纵他人肉身,可借尸还魂,可功力大增一日千里,可以越级杀敌所想披靡。可惜,养它的人一般活不到这一天。”
“小徒弟不让取,不取就不取吧,魔修就该疯一点。”
一连向后翻了好几页,寒松抬手按住了灵璧,示意她仔细看。
“传言修魔是修行的捷径,可以迅速提升实力。这些天收集了一些魔修的修行术法,大部分比我修正道还难。”
“小徒弟又搞大了一个凡人的肚子。”
“倒是有两个法子不错,一是肉佛,一是血玉。”
寒松的指尖点在了肉佛和血玉之上,忽略了百子城主的风流韵事。毕竟在见过他的百子之后,已经不大容易吃惊了。
“神佛无肉身,但肉佛一法,可叫我做伪神,只要日日接受信徒朝拜,便可得道飞升。”
“此法太慢,小徒弟的孩子出生了,但被他喂了元冥蛊虫。”
“元冥蛊虫竟然分辨不出自己吃的是小徒弟的骨肉,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我徒聪慧,此法可行。只是我已是元婴修为,生不出孩子了。”
好端端的一本蛊虫饲养心得,愣是被这位道士写成了日记。每页上都只写着短短的几句话,却叫人挪不开视线,一页接着一页的继续往下读着。
“修士求长生,凡人求权柄。今天一个臭乞丐跪在观前,说祖坟上冒青烟了,想做皇帝。”
“小徒弟想修行,可入门的修行心得,我只有道家的。他身上都是蛊虫,练了等于找死。”
“臭乞丐脱了衣服,身上竟然真有龙气。”
寒松和灵璧两人站在原地,双腿已经僵直还混不自知。
“原来臭乞丐练了九世重阳之法,祖坟却是冒青烟要出帝王了,可惜不是他,他才第八代。”
“深受启发,若是凡人用九世重阳之法,可做人间至尊。那修士用了九世重阳之法,岂不是可以做…”
“忘了,我生不出儿子,再说了,贫道修魔是为了自己。”
这本手册眼看就要读完了,灵璧觉得喉咙干涩,吞咽了口水也毫无用处。正要继续翻得时候,虞山道士走过一把将他们手中的册子抢走,扔到了地上。
“两位道友。”
虞山拱手行李,似乎已经放下了和灵璧之间的芥蒂。
说完歪了歪头,卢致远快步向前走了上来,双手手掌中托举这一块莹润的玉石,里头渗满了丝丝的血迹。
虞山道士指着血玉,又环视了这间密室一周。
“玄门败类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没有死?”
不等满脸疑惑的灵璧开口,卢致远率先发问。
得了虞山道士的一记白眼,卢致远撇撇嘴:“君子不耻下问。”
“不齿下问?死胖子你说谁是下?”
虞山本就是个小炮仗,这会儿情绪波动大,更是一点就炸。
寒松轻咳一声:“施主何以得知?”
瞪了一眼卢致远,虞山道士将血玉从他的手中抢了过来。脚步沉重,像是灌了铅一般,每行一步都甚是艰难。
虞山绕着这间密室走了一圈,每看见一个坛子便停下一息,最后定身在了那口大缸处。
“他在这里,或者说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