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流肯落他人后(六)(1/2)

裴劭的心里,腾地升起一股要完的预感。

砚台“啪”地掉在了地上。

阮明婵的浅绿色对襟半臂和齐胸襦裙的上沿无一没有被殃及,罔论露在外面的肌肤。浓稠漆黑的墨水分为四股八叉,有一小股顺着锁骨倒流,爬上她的颈间,仿佛雪地里开了蜿蜒虬曲的墨梅。梅花本是圣洁之物,但开在少女肌肤上,却多了些暧昧的意味。

“裴、劭……”阮明婵被压得又痛又闷,都快喘不过气,艰难地喊他的名字。

心头突地一跳,裴劭才恍惚地回过神。他隐约觉得,自己胸前仿佛多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略一低眸,他的脸罕见地烫了起来。

那大约像平日摆在冷盘里的玉露团,粉白柔嫩,被压扁的时候还泛着盈盈的粉光,现在那两团压在他身下,一大部分隐没在襦裙里,却叫人遐思万千。

他想起上次和弟兄们去胡人酒馆,有人指着胡女半露的胸脯猥琐地吟了句诗,当时他不以为意,引以为淫词艳句,现下却应景的很。

那诗曰:温软新剥鸡头肉,润滑初凝塞上酥。[1]

裴劭触类旁通,遐思万千,很快又想到什么“紫禁葡萄碧玉圆”……

打住!

他很清晰地感觉到,先是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而后迅速往下汇集,变得胀痛难忍,裴劭豪放不羁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叫拘谨的词。

“郎君,郎君,快起来,别弄疼了阮小娘子。”那婢子的声音响起来。

裴劭不敢做多停留,在她察觉之前迅速翻身坐起,扶着阮明婵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帮她揽了揽有些凌乱的半臂。

阮明婵揉了揉后脑勺,在婢子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衣衫被泼了墨水,多少有些狼狈。

她怒目看着裴劭,却发现他目光看着另一处,棱角分明的脸上罕见地飘起一朵红云。

阮明婵心里好受了一些:好歹还有些良心。

追根究底,是她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压倒了他,还刮倒了那架名贵的屏风,阮明婵便也垂下眼。

幸而长公主不在,不然可惹了大麻烦。

“娘子,快去换衣裳吧。”那婢子出声提醒。

阮明婵下意识去看裴劭,正巧他也看了过来。

“去吧。”

裴劭终究还是裴劭,没过多久,阮明婵随婢子匆匆离开,他神色又恢复正常。

世家子弟,舞文弄墨算作风雅,宿柳眠花也不失为风流。裴劭尽心尽职纨绔了这么多年,和他一帮狐朋狗友虽谈不上夜夜徘徊花街柳巷,寻欢买笑,但隔三差五的宴席间,总少不了酥胸半露的舞妓歌姬。

他郁闷,那时候自诩坐怀不乱,怎么现在怂成这样。

怂就怂了,还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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