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好了材料回来后,一进屋司晋琛就看到了那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司北武,能将一张偏于温馨舒适甚至是略显可爱的沙发坐出“将之主座”的人实在是一种有着独特的气场,至少是说明环境对这个人的影响是极其的低微,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心性的坚毅。
司晋琛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淡声问候:“三叔。”再没了多余的话语。
“嗯。”更为简洁的应答。
司浅之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司晋琛,再看了看端坐着如同一座雕塑的司北武,右手还抱着一棵根部用便携袋装起来的长势很好的积雪草,左手犹犹豫豫的准备抬起,刚抬起来发现不对,便又将手中抱着的积雪草换了一边,再才抬起右手,学着模样行了一个军礼,只是只学了样子没有表现出军礼所应有的力度,配上那个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小表情,呆萌的让人想揉两把。
一直到司浅之放下手,带着欢喜的喊了一声“大北哥”后,司晋琛和司北武才微微抽着眉梢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他们对于这小萌货实在是没辙。
司北武淡定的点头,勉强勾了一下嘴角:“嗯,将东西弄好了再过来歇歇。”他一看司浅之那抱着不撒手的小模样就知道他对这棵草还是挺宝贝的,三个月前过了四级的中等考核,那现在准备的估计就是冲级了。想到这里,司北武又加了句体贴话:“去把它种起来吧。”
司浅之看了看抱着的积雪草,再看了看自家大侄子,以及司家的冰山面瘫,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了怀里的植物,但是他做出了很认真的保证:“我给它换好了花盆就回来!”
看着那很认真的小眼神,两人很有默契的无声点头:“……”
司浅之高兴的抱着怀里的积雪草就收掇着两条腿着朝门外走了,但是才刚走到门口,他便停了下来,顿了两秒后,很是纠结的侧过身,但是却将小脑袋扭过来正对着两人,小声问:“那我可不可以再给它浇浇水?”才说完,便有些急了,抬高了声调说:“只要多花一点点时间的,真的!”他觉得在这三年以来,三个人第一次聚集,他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伴着很有些不好,尤其是过两天他就要和琛琛一起离开西大区了,可是他家大北哥却不能跟着一起回去。
这以后,他家大北哥可就又是一个人待在西大区了。
……一个人待在一个放大了很多倍并且貌似可以待很多人的洞府里。可是,那么多的人,终究不是亲近的那个呐!
真是不美好。
司浅之皱起了眉,瞅了瞅司晋琛,表情带着一种沮丧,他都已经答应了他家琛琛也不能将梦境告诉别人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能用抬高声调的方式表达急切的心情了。
司北武不懂他内心的纠结,只是当舍不得和司晋琛分开。他上午有事不在区中央,等忙完了事立马赶回来也已经是下午了,可是他回来了,那两个却没有好好的待在屋里,而是一个人不带就跑的不见影。他是知道这名义上是叔侄的两人向来黏糊,更何况是分开了三年又刚刚相聚的今天,估计就更是黏糊。
照现在看来,只是黏糊还算是说轻了。
他素来不喜欢这种过于黏糊的亲|热劲儿,在快要成年时便没有人会在他面前黏糊,更何况是处于高位的现在。如果这黏糊的两人不是他喜爱的两个亲人,而且一个是从开口起便让他心软的幺弟,一个是他看好的后辈,能让他多几分容忍,不然早就释放冷气将人给冻冰雕了。
而且,平时他这软萌的幺弟对自己挺亲近的,而司晋琛一来便让他瞬间被比了下去,司北武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他算是明白了老爷子当初的心情了,这种明显的落差真是让人不爽。司北武的脸板的更甚了,看着司浅之那还在犹豫纠结的小模样,又是气又是好笑,便道:“快去快回吧。”
出口时,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柔软。
司浅之抿起了嘴角,皱着眉头颇为郁卒的碾了碾脚尖,还是抱着怀里的积雪草跑出去了。跑的有些快,带着一种气鼓鼓的感觉。
“……”司北武莫名的收回了视线,他有些弄不懂现在的少年的心思了,或者说是闹不懂他家这向来乖巧软糯的幺弟的心思了。
唉,果然孩子长大了就有了小心思啊!司北武突然的有这么种略带无奈和伤怀的感慨。
司晋琛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什么表情,只是多瞅自家冰山面瘫的三叔几眼,他觉得吧,其实他三叔还可以在“冰山面瘫”后面再加几个定语的,比如说木讷,再比如说闷骚……司晋琛抬手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右边的眉梢,将嘴角和眼角的笑意给隐了去。
只是刚一抬眼,就看见司北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张俊脸像是能散发寒气:“你心情很好?”
这是司北武的问句,他虽然性子冷了点,可是观察人的本事可没有被冰封。
司晋琛愣了一下,点头:“嗯,还可以。”今天跟他家浅浅重聚了,又看了一场有趣的现场话剧,这个时候的心情的确很不错。
——这种炫耀实在是让人的心情无法很好!
“……”司北武的脸更冷了。
默了一会儿,见这已经是完全的长歪了的后辈温文有礼的坐在斜对边的沙发上,非常自在的用指腹摩挲手边的抱枕上的花纹,司北武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无力感”,他果然的是不大喜欢和这个优秀的大侄子相处,会很费脑力和心力。
“什么时候回去?”
司晋琛抬眼,平平静静的回答:“后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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