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觉得事有蹊跷,赶忙回屋告诉小姑。小姑却似早已料到,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知道了,仍旧领了胡思令出门,准备出发前往江西庐山。
临走前,小姑顿了顿脚步,叮嘱我平时多关心关心我爹妈,没事常回去看看。我不知道她这话有没有其他深意,呆愣着点头。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自顾去了。
我想给乌典赤打个电话,汇报我们这边的情况,同时质问二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打了半天全是占线,不知道乌典赤是有意躲我还是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
于人杰让我打给陈水寅试试。我想了想,还是打了过去。
陈水寅说,二叔已经有阵日子没跟他们联系了,不过他听大伯们说,八极现在似乎对二叔很不满意,让我最近最好少跟他们联系。
我知道陈水寅这话不是自保,对他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我说我要回去一趟,让邹易他俩帮忙寻找我二叔的下落。他俩也没说什么,让我自己小心,有事电话联系,就自行离开了。我料想我爹此刻应该还在忙着善后,正好趁他不在回去一趟,一来去看看我妈,二来借机询问这段日子曾家留给我的一些疑问。我妈到底是陈家人,应该会知道些东西。
打定主意,我们各奔东西。当晚我就回到长沙的家。我爹果然还未回来。我妈噼里啪啦先把我教育了一顿,然后边抚着我这些日子折腾的满身伤疤边流泪。我见她软下心来,给她递了杯茶,趁机问我们曾家祖上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陈家到底跟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妈想了想,让我去把门窗都关实了,似乎生怕别人会听见,这才叹了口气道:“你们曾家到你这一代,就剩你这根独苗。以前不让你知道,是怕曾家就此断了香火。不过老爷子说得不错,‘命中有此劫,躲也躲不过’。我和你爹,过去却是有些逆天行事了。”
我妈说,早在她嫁给我爹之前,曾家与陈家就颇有渊源。不过这个渊源不是来自我们这一支,而是曾家的另外一支。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追溯到我太爷爷那一代。
奶奶讲述的故事里,太爷爷的事迹被一笔带过,这也怨不得她。她嫁给我爷爷的时候,太爷爷就已经失踪,太奶奶从未在他俩面前提及,她自然所知甚少。偏偏是我妈,从小深得陈老太爷和她爹陈松年的宠溺,陈家和曾家过往的历史她都有所耳闻。
包括那个她从未谋面的美凤娭毑。
而我们曾家与陈家的恩怨,就是从这个陈美凤开始的。
太爷爷早年从戎,曾是湘军蒋益沣麾下的一个小头目。湘军兵制,兵为将有,这让原本骁勇善战的湘军,最后变得四分五裂,颇有些各自为政的味道。太爷爷眼看军风日下,不愿曾门抹黑,毅然卸甲归田。当初他治下的兵士,也大多随他回了过水村。
这些人中,就有太爷爷的族弟,曾门另一支,曾彦均的曾祖父——曾广麟。
彼时陈老太爷与太爷爷交好,过水村与石磨村又挨得近,往来多了,男女间的情感自然升温。陈老太爷原想将小妹陈美凤许配给太爷爷。太爷爷依照祖训,而立之前不敢婚配。
陈美凤少女心性,记恨太爷爷,转而爱慕与太爷爷同时回村的族弟曾广麟。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太爷爷与陈老太爷见事已至此,也乐得成人之美。
可不想婚后不到一年,曾广麟就出了意外。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石磨村水井下看到的碑文,心道碑文上所说的陈女和其亡夫,应该就是陈美凤和曾广麟。没想到如今经我妈这么一说,居然全都对上了。
我妈见我愣神,问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让她继续往下讲。
曾广麟死后,陈美凤突然就疯了,如同鬼上身一般,见人就抓。彼时她已怀上曾广麟的骨肉。太爷爷与陈老太爷商议,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对胎儿和自身都不利,为保陈美凤性命,只能让稳婆偷偷为其堕胎。陈美凤得知后卧床不起,几日后竟含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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