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明就里,却又如戳中心事一般,心跳的节律慌张起来。
“难怪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里说,‘迷迭香是为了帮助记忆,亲爱的,请你牢记’。”他像是无比熟悉地默诵出这一句,转而又道:“安徒生说,‘海的远方,就像深色的矢车菊的花瓣’。”
我已是惊讶地无以复加,他、怎么竟能知道这些?
记忆中的某一时刻适时给了我提醒,应该是在我当时中枪的生死瞬间,司天浙在我耳边轻喃出这些句子时,他知道的。
可他为何又只单单注意到这两句?
“因为看到你刚才的样子,那么痴迷蓝色,我想到了矢车菊和迷迭香都是蓝色的,进而想起他当时复述给你的那两句话,想到,”他平静的声调顿了一格,“这其中有的什么关联。”
我顺下眼睑,兀自沉默。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样的两句话,这样的两种花朵,到底牵涉了怎样特别的记忆,在你同他之间。才能令你……和他,在听到这两句时,都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抬眸,他的声调已经因各种情绪的掺杂而显得有些古怪,像压制着激烈,像是沉重的叹息,又有些刻意装出的漠然和不在意,一并曲折着吐出。
我抿了抿唇,“只是些过去的事情,没什么特别。”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一丝激烈流泻出来,打破了他语调的平衡,“因为什么,竟能让你爱上他?”
我皱皱眉,“你别这样。”
“告诉我。”不仅声音,他的面上都显出一种痛苦的祈求,佐西将我垂下的手腕捉住,紧紧握着,固执地跟我要一个答案。
我避开他太过炙烈的眼神,低喟,“何必呢?爱一个人只凭感觉,又不是将所有条件罗列出来,一一对上了,才会爱。”
话音落,他行将崩落的面色显出更深的苍白,仿佛在下一刻就失去支撑。长久以来,我爱得痛苦,他又何尝不爱得绝望。
“如果一定要说,”我终是软下声来,“或许是,自由。”
他眼瞳颤了颤,有些震惊。
我叹口气,“曾经,我很怕,很怕他会用像你一样的方式来爱我,我怕了那种禁锢的爱,如烈焰般灼人的热度,令我承受不起。所以那时,他承诺给我一个安然的世界时,我曾反问他,这个世界是不是自由的,是不是没有他干涉我的行为,决定我的命运,甚至,当有一天我想要离开了,他是否会给我喜欢别人的权利和拒绝接受他的自主。”
我笑笑,“说真的,当时我并不期望他能了解,毕竟,在你们这些拥有绝对掌控权、高高在上威严不容挑战的人来讲,你想要的,就必须是你的,是你永远禁锢在身边的宠物,你可以给这个宠物编织一个美好的囚.笼,在你允许的范围内任她蹦跳奔跑,可一旦越界,就要承担代价。在这样的华美囚.笼中,宠物的未来也将由你们决定,更遑论她有一天想过别的生活……”
“留织,我——”他惊愕的眸子里显出慌乱,似乎想解释,却又千头万绪无法开口。
“可是,他没有。”我定了定眸光,血脉里似乎淌过什么,温暖心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