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唐末晚散落颊边的几绺黑发,原本只是有些模糊的眼,突然滚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如两颗断线的珍珠,啪嗒,落在跑车前方的引擎盖上。开了敞篷的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带着黑色的墨镜,大冷的天,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最顶上的几个扣子还微微敞开着露出他姓感的锁骨,左手搭在车门上,露出的修长的左手小指上带着一枚银色的尾
戒,在阳光下闪着灼人的光,卷起的袖口露出他白皙的胳膊肘,一张倾倒众生的俊脸带着几分狂狷与邪魅。
与她认识的那张脸逐渐重叠起来。
透着前挡玻璃,遥遥对望。
傅子慕还没动作,身边穿着白色水貂受了惊吓的女伴已经冲着唐末晚嚷嚷起来:“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走路长不长眼啊。”
打扮的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说起话来骂起人来,却丝毫不含糊,身体还微微前倾滑出车子,对着唐末晚怒目而视。
不过可能是考虑到傅子慕在身边,很快又放柔了音量,摆低了姿态依偎过去:“子慕,她突然窜出来,我好害怕呢。”
“是吗,我听你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一点不像受惊的样子啊。”傅子慕淡淡扯了扯唇。
靠在他身上的女伴一愣,随即露出一副委屈的泫然欲泣的模样:“子慕,人家是真的好害怕啊,不信你摸摸人家的心口,还在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呢。”
说着,她就拉着傅子慕那优雅细长的手朝自己开了水貂,露白花花大片几乎的胸口摸去。
唐末晚稳了稳心神,眼中露出淡淡的鄙夷之色,抖了抖发颤的腿儿,正打算转身离开,岂料傅子慕突然推开了那女人涂着漂亮钻石美得惊心动魄葱白小手。
这个女人也不是上次她在商场内遇到的夏舒。
傅子慕身边的女人真是如衣服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被推开的女人惊讶看着傅子慕下了车,急忙也跟了下来。
唐末晚抖着筛糠的腿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人拉住了,回头,是傅子慕那精瘦的手臂紧扣着自己,唐末晚甩了甩,却没甩开,于是蹙紧了眉头:“放手。”
那女人也围上来,看傅子慕动手拉唐末晚,十分的吃味:“子慕,你干什么呀,这个女人那么难看,赶快放开她了。”
傅子慕淡淡扫了那女人一眼,眼底森冷寒意叫人不敢造次,再也不敢多话的退到了一边,然后又对唐末晚道:“我车撞了你,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下。”
那边的女人一听这话,又急了:“子慕,你今天可答应了要陪我看电影的啊,而且我们也没撞到这女人啊,她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是啊,”唐末晚甩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言辞冷淡,“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可是手刚一甩开,傅子慕又如魅影般缠了上来,冲着唐末晚露出那种讨打的痞子般的邪笑来:“你没听说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吗?那你肯定也有啊,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万一真有什么好歹,过了这村
儿我可就不负责了。”
唐末晚态度很冷:“不用你负责。”
“那可不行,不检查检查万一真有点好歹,小叔不放过我怎么办,我难辞其咎啊。走吧,小婶婶!”他玩世不恭的脸色带着深沉的冷峻,完全不给唐末晚反悔的机会,硬是将她拽上了车。
这一次,唐末晚没能那么幸运的逃脱。
而站在车边的女人,已经跳脚,因为她的位置已经被唐末晚占据,傅子慕甚至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留给她,桀骜的直接开车走人。
唐末晚在超过二百码的车速上很难挣扎,更遑论逃脱,凌厉的寒风迎面而来,吹的她眼睛生生地疼,眼泪很快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用手背一擦,可没一会儿,又湿了。
傅子慕瞥了她一眼,伸手一按其中一个按钮,顶篷缓缓合拢,敞篷跑车很快严丝缝合,密闭的空间阻隔了外面幽冷的空气,唐末晚的胸腔和眼睛都不在那么难受。
可是这么小的空间里,触手就可碰到他的手腕,唐末晚尽量把身体往旁边缩,似乎这样就可以离他远点儿,也就安全点。
傅子慕扭头哂了哂,漂亮的如流线型的唇色间夹杂着微微的无奈:“你不用躲这么远,我就是送你去医院而已,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是我不好,你的腿,没事了吧。”
说起这个,虽然不如当初那般疼了,可现在天气湿冷,难保不会有寒气入侵,谢依人竟然还体贴的发了一次短信提醒她要再去一趟中医馆。
她本来也是打算去医院看看彭媛的,这会儿听傅子慕这么说,眼神复杂的瞅了他一眼。他脸上表情如常,右手握着方向盘,稍稍挽起的衣袖,露出他白皙而修长的手臂,爱马仕的皮带勒在他的衬衣上,隐隐勾勒着他胸膛蔓延至腰侧的迷人线条。跑车车身狭窄,可他那两条修长均称的腿依然
大刺刺的伸直了,陪着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也自有他无与伦比的勾魂夺魄的魅力。
无怪乎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平心而论,他也确实有这样游戏花丛的资本。
傲人的家世,俊美的外表,阔绰的出手,满足了所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的痴想。
可她还是不喜欢他。虽然之前做好了当朋友,如果没有停车场那件事情,或许他们也真的能做个普通朋友,可在唐末晚的骨子里,傅子慕的潇洒已经被划入随便和下作之流。
尽管这样想很不厚道,可她也管不住自己的这种认知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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