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宴会大都在晚上,这个时候进宫……
夏侯菲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彼时满脸寒霜的蔺沧溟,下意识的撇了撇嘴,什么嘛,不就咬了你一口吗?至于摆出这么可怕的脸色吗?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夏侯菲的打量,男人凌厉的视线扫过来时,夏侯菲瞬时起了层战栗,最终还是低声下气的看向他:“晚宴不是在晚上?这个时候,去哪里啊?”
蔺沧溟波澜不惊的扫了她一眼,“进宫。”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自然知道这是进宫,我是问你,进宫做什么?”夏侯菲不自觉间升起的声音,令蔺沧溟不悦的皱起眉,黑曜石的魅眸睨着她:“看来,你的功课还没做到家。”
蔺沧溟的话令夏侯菲登时一噎,沉默良久后,方猛地醒过神:“该不会是觐见太后与皇后娘娘吧?”
这一次,蔺沧溟选择了无视,任她如何自言自语,眉梢抬都未曾抬一下。夏侯菲直道他记恨她毫不留情的那一口,索性闭了嘴撩开车帘往外看。
“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来!”男人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夏侯菲手一抖,厚重的车帘瞬间落下,车中再度陷入昏暗,她看着蔺沧溟面沉如冰的脸色,深吸了几口气,终究还是隐忍未发,闷着头靠在软垫上闭目眼神去也。
蔺沧溟淡扫她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小野猫也有隐忍不发的时候?看来他还是有些低估她的能力了,不过,究竟能不能忍到最后,还要看她今天的表现了!能让宫里的那几个放心,才是她真正的本事!
下车之前,蔺沧溟不忘嘱咐她:“你身上的毒还未解,如果遇到实在躲不过或者无法解决的事,就以此为借口。”
夏侯菲诧异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这厮会这般好心的提醒她。
蔺沧溟在她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眼中的柔和已顿去,只余一片冷漠……
“是,我知道了。”夏侯菲深知此事干系甚大,自不会傻的跟小命过不去。
马车稳稳停下来,雷霆低沉的声音自外面传过来:“启禀太子爷、太子侧妃,宫门口到了。”
蔺沧溟淡淡的‘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夏侯菲一眼,“走吧!”
夏侯菲眼睛一眯,听话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浑厚的大掌中,与他相携着下了马车。
此时已有不少官员的马车停靠在宫门前,在看到蔺沧溟的专属马车驶过来时,下意识的驻足原地,等候请安,然而,当蔺沧溟细心体贴的将夏侯菲扶下马车时,还是震惊了不少人的心,下巴落地者更是不在少数,这其中自然包括不少大家闺秀。
“微臣给太子殿下、太子侧妃请安。”
“臣妇(臣女)给太子殿下、太子侧妃请安。”
……
纵然心中再诧异,再不忿,该有的礼节却是一样也不能少,蔺沧溟漠然的扫过众人,冷凝开口:“起来吧!”而后,拉着夏侯菲缓步离去,很快就入了宫门,留下无数人等看着刚刚离去的那对佳偶,陷入了沉思。
人人都说太子特别疼惜这个*病榻的太子侧妃,原本还不信,如今事实摆在她们面前,由不得她们不信。只是,前些日子不是还谣传太子侧妃即将不久于人世吗?怎么今天看来,太子侧妃的脸色虽然算不上健康,但似乎也没传闻中那般的病入膏肓啊?
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夏侯紫,唇边浮现了一抹不屑的嘲弄,“没想到她脸上的疤痕好的如此彻底。”
秦王蔺沧海转眸瞥了她一眼:“蔺沧溟怎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脸上有瑕疵?你今天最少安分一点,少去招惹那个女人!”上一次的事至今为止蔺沧溟还没有找他要说法,这不正常,按照他瑕疵必报的性子,此事恐怕还有下文。
“她是妾身的亲妹妹,妾身为什么就不能去找她?”刚刚蔺沧溟看向夏侯菲时的眼神,是那般的柔情,可这样的情愫,却从未出现在蔺沧海的眼底,两相对比之下,夏侯紫怎能甘心?
蔺沧海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夏侯紫:“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夏侯菲而今可不是你的妹妹,她是太子侧妃,又抱恙在身,你若不怕死,尽管去!”话落,看也不看她略显僵硬的神色,拂袖而去。
夏侯紫渐渐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眼神,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提起裙子,快步跟了上去。这次能跟着秦王进宫,已经是她极大的恩chong,如果被她意气用事办砸,将来自己在秦王府的日子恐怕会更难捱。想到这里,她快速隐去眼底的嫉妒与不甘,仪态万千的跟在蔺沧海身后,接收来自各方的请安问好。
夏侯青因为已有孕七个月,不便行走,并未参加此次宴会。自然,也就少了与夏侯菲较劲的机会。
直至秦王与夏侯紫消失在宫门口,官家小姐中才有人敢抬起头来感慨:“人人都说夏侯菲是个草包,可偏偏草包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另眼相待,有些人呢,名声比夏侯菲好又怎样,最后也不见得过的就比人家好。所以人啊,有时候还不得不相信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走!”那位小姐的母亲听到她的话,吓得赶忙将她扯起,生怕被有心人记住。可惜,话都说出口了,再去阻止,是不是有些晚了?
——
入了皇宫后,夏侯菲与蔺沧溟换乘马车,一路朝慈宁宫走去,望着车窗外宫阙重楼处处飞檐画壁的宫殿,夏侯菲感觉自己就好像做梦一样。
似是察觉到她的沉默,蔺沧溟突然噙着笑看着她:“怎么?你在紧张?”
“紧张倒没有,只是觉得人活一世,好累!”夏侯菲的感慨,让蔺沧溟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你才多大,就开始感慨人生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不犯大错,谁也不敢为难你!”
说到年龄,夏侯霏似乎还不知道这一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一年前的中秋宴之后她穿了过来,没想到一晃,已经过去一年,而她这一年似乎都泡在了药坛子里,一事无成。该做的没做,想做的也没做,完全就是一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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