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神情凝重的望着脸色苍白,浑身满是血迹的女人。
他多么希望,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这样就不会如此的愧疚和自责。
站在门外听到所有一切的苏樱,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能够感受的到他声音里的紧张和激动,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
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塞,她大老远马不停蹄的来看他,他倒是没事,而仲夜雪却躺在了病床上。
更令她觉得难过的是,他居然可以无视自己的存在,满视野都是仲夜雪。
苏樱也知道,此刻的仲夜雪比自己更加需要慕容澈,可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知道,心还是会痛呢?
她是那样的担忧他的安危,而他却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抱着别的女人从她身边经过,她的心怎么会不痛?
苏樱即使眼睛看不到,她的心里还是可以想象的到,此时慕容澈脸上的神情有多么的担忧。
苏樱不禁疑问,在他的心底,仲夜雪是否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本来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要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但是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说出那些话。
正在此时,昏迷中的仲夜雪微微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触到了站在门口的苏樱,再将视线移到了身旁的慕容澈脸上。
她用尽力气伸出手,触到了慕容澈有些冰凉的大掌。
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害怕,害怕慕容澈回到苏樱的身旁,将无助的自己丢在一旁。
“澈。”
慕容澈接过她的手,亦紧紧的握在一起,生怕一个不留神,她的手就会从自己手中滑落,彻底的离开。
他要和死神抗争,他绝对不允许死神将她生生拽走。那样,他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愧疚和不安。
医生刚才已经让他做最坏的打算,说是有可能需要截肢。
他欲言又止,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以他对仲夜雪的了解,她怎么能承受的了这些呢?
仲夜雪似乎看出了什么,摇晃着他的手臂虚弱的开口,“澈,我的伤,没事吧?”
她岂会感觉不到身体的异常,总是觉得整个人都要昏睡过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是那么的虚弱。
她的双腿长时间被压在下面,会造成“远心端”肢体的缺血性坏死,如果不采取截肢的话,那么坏死的肌肉组织**时产生的毒素将影响到正常的肢体,危及生命,如果别无选择,他只能让医生选择截肢,只要她能活下来……
这些话,他怎么忍心说的出口?
慕容澈握紧她的手,对她开口,“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听到慕容澈这样开口,仲夜雪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触到站在门口的身影,仲夜雪故意开口问道,“澈,你爱过我么?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离开,我们,现在会不会在一起?”
对于仲夜雪问出的问题,苏樱比任何人都想得到答案,她想知道,在慕容澈心中,她和仲夜雪,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慕容澈沉默须臾,低沉的声音吐出,“会。”
他给出的答案是那么的肯定,让人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欧阳洛看着她紧皱起的眉头,伸手握上了她的小手,想要给她些许安慰。
苏樱咬紧泛白的唇瓣,被欧阳洛握在手中的小手冰一般的透凉,但是最凉的地方,是心。
她转身,用嘶哑的声音吐出,“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办法自己离开,只能求欧阳洛带自己离开。
那微漾着水光的双眸,是那么的忧伤,看的欧阳洛心头一紧。尤其是她深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令人感到窒息难过。
她的手用力的攥在一起,甚至都嵌入了肉里,而她却极力的隐忍着,掩饰着所有的痛苦。
可是最疼的不仅是心,还有肚子。
直到走出救助站,欧阳洛却感受到她的手心冒着冷汗,身体不由的微微抖动着。
看向她那苍白的面色,才焦急的询问,“小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紧咬着唇瓣,双手捂着肚子,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我.....肚子疼。”
真的是撕心裂肺的疼,这种疼甚至盖过了心痛,疼的她麻木。
此刻她真的惊恐到了极点,她害怕,害怕肚子里的孩子。
欧阳洛的心口骤然一紧,横抱着她来到了医院,“医生,医生。”
比起苏樱,欧阳洛更加的紧张起来,尤其是触到她疼得苍白的脸色,不由的心口一紧。
检查完之后,医生才开口,“没什么大事,就是动了胎气,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女医生看的出两个人似乎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便好心提了一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结婚不久吧?衣服也很干净,不像是震区的灾民。太太既然已经怀孕了,就不要在这里多做逗留,万一来个余震什么的,真的是逃也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