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离开小店,张少楠和苏素凝又坐了四十分钟出租车返回原来的地方,在附近的一个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院里,苏素凝其实并没有看电影的情绪,她靠着张少楠的胳膊,看张少楠多于看电影,不过最后仍然坚持到一部片子结束才离开,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大街上好热闹,他们手牵手逛着,一直走到江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苏素凝忽然变沉默了,从电影院出来就开始心不在焉,张少楠没有打算问她想什么?因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太明白为好,她如果想说,会主动说出来。问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所以张少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空间,陪伴她沉默。
坐到十点多,苏素凝说:“累了,回家吧!”
张少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在苏素凝面前弯下腰,苏素凝跳上他的背部。
“明天晚上要走了!”苏素凝在张少楠背上说,“我以为不会伤感,还是没忍住。我多想就这样趴在你背上,时间停止,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张少楠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了一段路,张少楠累了,放下苏素凝,坐在路边的路基里喘着粗气,苏素凝则靠着他,一声不吭。
歇息好了,苏素凝没有再要张少楠背,而且并排走,她走的特别慢,仿佛有点不太愿意走一样。张少楠当然能感觉到,她不是想要他背,而是有点害怕回家,一回家就意味着走到终点站,明天晚上她就要离开国内,到遥远的苏格兰生活,从此与他相隔着一个大西洋。
到家后,苏素凝立刻找衣服洗澡,张少楠没有去,他想让苏素凝一个人安静安静,他自己亦需要安静,所以在房间的阳台外面抽烟,望着暗淡的月色,乌云密布的丑陋的天空,心情一点点逐渐开始糟糕起来。最糟糕的一刻是抽完烟回到房间看见苏素凝收拾东西,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包,他感觉自己要哭了……
“看什么?想帮我收拾呢?”
“可以啊。”
“算了,你还是去洗澡吧,衣服帮你拿进去了……”
张少楠没有在浴室里呆太久,反而以最快速度洗的,怕洗的时间长,苏素凝会睡着。洗完出去时,苏素凝刚收拾好,坐在床上捧着两条腿目不转睛盯着那幅巨大的合照,目光中带着几分淡雅的微笑,她是那样的聚精会神,以至于张少楠到了身边都没有及时察觉,直到张少楠抱住她她才发现。
张少楠问:“看什么呢?”
“看我们,看美女。”
“没帅哥?”
“有个猥琐男。”
“有没有搞错,我像猥琐男?”
“不看了,看多了睡不着。”苏素凝往床头爬,钻进被子里面说,“睡觉。”
第二天,张少楠被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吵醒,是苏素凝在打电话,语调很沉静,忽然想起什么才说上一句,张少楠凝神倾听,隐约听见苏素凝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后,苏素凝对张少楠说:“起来吧,我知道你装睡。”
张少楠没有起,继续装。
“不起是吧?不起我走了!”
张少楠立刻飞快坐起来,一把把苏素凝拉进怀里,用没刷牙的嘴巴亲了她一下。
“臭死了,满嘴烟味。”
“嫌弃我呢?”
“昨晚我睡着了,你悄悄起来抽烟了是不是?”
“睡着了你还知道?”
“有感觉的。”苏素凝忽然变严肃起来,“别抽那么多烟,没好处,不健康。”
“习惯了,烦恼不烦恼都想抽。”
“我刚才给冷星蕊打电话了,她在温州,我走了以后你有空去看看她吧。”苏素凝叹了口气,“她如果能来送我多好。”
“我送你不是一样。”
“是,有张大爷送,小女子不胜荣幸……别亲了,快起床刷牙,我们去和米素素吃饭。”
“哦?为什么要去和米素素吃饭?”
“她是我朋友,我和她吃饭不行?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反正我要和她吃饭。”苏素凝用野蛮的口吻道,她也会野蛮。
“好的,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少楠飞快跑下床,跑进厕所,半小时后和苏素凝一起出门,到张存住的小区拿回车子,然后往米素素家驶去。张少楠没有想到,竟然看见了米小影,苏素凝也没有想到,后来米素素解释了,米小影比他们早进门十多分钟,刚从香港回来的。
苏素凝和米素素进了厨房,客厅里剩下张少楠和米小影,张少楠看着她,看着这个已经再次成为别人妻子一副少妇打扮的她,同样的她也看着张少楠,眼中、脸上都带着笑意,浓厚的友好的笑意。
“米小影你过的好么?”
“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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