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二人自然又是“大宴宾客”。
得知这个喜讯,无论是鲁达还是跟随岳鹏举的两名亲兵,都狂喜不已。鲁达懂一些医理,平素嗜好的酒也不喝了,更谆谆告诫岳鹏举今后滴酒不沾。岳鹏举自然奉命,他这些日子休养眼疾,本来就不曾怎么喝酒,如今,更是引以为戒,生怕有一星半点伤害到妻子和腹中胎儿。
众人以茶当酒,岳鹏举心里高兴,不止是因为自己“有后”,更是因为目睹妻子的狂喜,知道她辛苦这些年,知道她的心结,如今,竟然有上天如此的恩赐,怎会不熏然薄醉?
众人告辞,花溶回到房间,岳鹏举则留后向亲兵打听一些事情,零零碎碎的,吩咐他们明日再下山去买些孕妇喜欢的零嘴,一些小杂物。今日二人高兴,晕乎乎的就跑回来,什么都没买。
花溶先回房间,却下意识到角落里,打开那只大木箱。箱子里,那个绿松石的瓶子依旧好端端地躺着,轻轻摇晃一下,晶莹的液体流动,然后静止,仿佛一块上好的绿色水晶。这药,自己并不曾服用,为何会怀孕了?她又想起那个月圆之夜,秦大王送来的怪药,正是这药之后,自己基本痊愈。难道,就是那时候开始,身子完全康复?难怪好些郎中,包括李易安,甚至鲁达,都说自己身子绝无问题。
原来,果真如此。
她不知自己为何在这样大喜的时候想起秦大王,想起他的药,心里忍不住的酸楚,又将绿色的瓶子放回箱子里,盖好。
岳鹏举回到房间,见妻子正坐在床上,满面笑容,也不知想什么。他跑过去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头:“十七姐,你说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
“我怎么晓得嘛。”
“你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也不晓得嘛。呵呵,鹏举,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搔搔头:“我也不知道啊,我根本无法想象。只要是小孩子我都喜欢。不过,以前文龙孩儿在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儿子的模样,我倒想是个闺女,如果是个闺女,岂不是会像你这么漂亮?”
甜言蜜语,这家伙,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花溶靠在他怀里,眉花眼笑。
就在岳花二人沉浸在孕育新生命的喜悦里时,皇宫里,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些日子,赵德基得到王继先的特殊药物治疗,“龙精虎猛”,夜夜宠幸宫女。吴金奴、张莺莺等虽不至于失宠,但却明白,如此下去,自己等迟早人老色衰被厌弃。精明的吴金奴先行一招,她听得太监们议论,赵氏宗族赵不尤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美娇娘,传说中貌可倾城。便上了心,吩咐太监们如此这般行事。
张莺莺自然也没有闲着。可是,就在二人斗法未果的情况下,却传来小皇子病重的消息。小皇子赵俊入冬以来,就开始连续不断地咳嗽,到后来,活蹦乱跳的小儿,开始卧床不起。
赵德基这些年,方法用尽也不曾再生得一男半女,焦虑之情可想而知,连宫女也不宠幸了,每日都去探望儿子,祈祷儿子病情好转。他召集了宫里宫外所有名医,但人人都束手无策。他想起“神医”王继先,因为王继先对阳痿的妙手回春,便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王继先这些年在宫中行走,早已明白小皇子先天不足,后天失调,他很是狡猾,生怕治疗不好担当罪名,便推脱自己只能治疗成人的“疑难杂症”,对小儿方略并不精通,不敢滥竽充数。
赵德基无奈,只好遣散太监们京城内外继续重金悬赏名医,但仍旧无济于事。
这些日子,潘贤妃每天衣不解带地守在儿子身边。自从她逃亡那次指责赵德基薄情后,就已经彻底失宠,三两年都不曾再得任何“召幸”。虽然吴金奴等依旧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但她深知这是因为儿子的原因,自己还能“领袖后宫”。她日夜看护着儿子,除了天然的母子天性,也有女子貌未衰恩先断的恐慌,日夜担忧,儿子是自己立身深宫的唯一依凭,有他在,母凭子贵,再受宠的妃嫔也得忌惮三分。可是,如果不在呢?如果没了儿子,自己岂不是这宫里的一具行尸走肉?
她遭受着双重的痛苦,日夜求神拜佛,逐渐憔悴。
吴金奴、张莺莺等也极尽贤惠之道,每日都来探望数次,小心殷勤地服侍小太子。潘贤妃不知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也只得和二人礼貌地周旋。
太后和天薇,婉婉等也多次来探望,每探望一次,担忧便加重几分。
但是,无论如何伺候,小皇子的病都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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